慕曦轻嗤了声,不疾不徐地反问:“你当真以为我是个死人?”江洋:“……”“她结婚以前,离婚以后,生孩子以前,包括复婚这种事情。”慕曦很严肃地跟江洋说:“我都有跟她说,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相反,她从小就是个很有思想的孩子,这些事情是该由她来做决定的。怎么在你嘴里我就什么都不管了?”江洋:“……我不是这个意思。”慕曦轻哼一声,没再搭话。江攸宁在厨房里听着想笑,但又一直克制着。这么多年,她爸一直都被慕老师压得死死的。相比之下,慕老师确实是最懂她脾气和性格的,她爸偶尔会产生那种比较有控制欲的想法,但慕老师从来都是制止的态度。因为慕老师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南墙撞完,自然也就回头了。听着两人的聊天,她已经不自觉喝完了半碗排骨汤。外面的天气很好,阳光跳跃在她的身上,她低敛下眉眼又在厨房站了会儿,等到两人的讨论停下,她才回去。两人也已经吃完。看到江攸宁回来时没带碗,江洋问:“你碗呢?”江攸宁:“直接放在洗碗池里了。”“汤喝了没?”江洋关心道。江攸宁点头:“整整大半碗。”江洋:“哦。”家里顿时除了漫漫的咿呀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慕曦面无表情,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仍旧跟平常一样。相比之下,江洋的脸就显得要素过多,就差把“你跟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问题刻在脸上了。江攸宁瞟了眼漫漫,这才不疾不徐开口,“想问什么就问吧。”“那沈岁和是怎么回事?”她话音还未落,江洋就已经急着把问题抛了出来,“他当真找你来复婚的?”江攸宁点头,“应该。”江洋皱眉:“应该?”“或许吧。”江攸宁说:“听着像那个意思。”“那你……”江攸宁看向他,耸了耸肩,“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吗?”江洋:“……”行吧,放心了。“今天上午那个……”慕曦在一侧慢悠悠开口,“同事还是?”“是老同学。”江攸宁解释道:“他来华师做研讨的,正好在这附近,就下去见了一面,没有其他关系。”慕曦起身收拾桌子,“有也没关系,我就是问一下。”江攸宁:“哦。”江洋知道江攸宁不会跟沈岁和再扯上关系,唱着小曲哄漫漫玩去了。而慕曦进厨房里忙碌,江攸宁正要起身去帮忙,桌子上的手机却忽然震了一下。辛语:【两位,有时间吗?晚上出来喝酒呗。】路童:【???阿姨出院了?】辛语:【算是出了。】江攸宁:【恭喜恭喜!有时间,可以约。】路童:【恭喜!】辛语:【去太平间了,也算出院吧?】江攸宁&路童:【……】“全世界最好的江攸宁撤回了一条消息。”“全世界最野的路童撤回了一条消息。”江攸宁:【什么时候的事?】路童:【你是不是说胡话呢?】辛语:【晚上出来说吧。】-约的还是老地方,辛语以前常来的。价格中等,还有驻唱歌手和乐队。江攸宁下午去律所之后,工作效率都降低了不少,最后干脆直接拎包走人。她比约定时间早到半个小时,但未料想到达时,路童和辛语都已经在吧台坐着了。江攸宁:……这两个人,都不按套路出牌。这会儿才五点多,还不到酒吧人多的时候,吧台处的调酒师也只有一个,驻唱歌手还没来,再配着昏暗的灯光,感觉气氛有些压抑。辛语面前摆着四五个空杯子,看着像来喝了很久的。江攸宁过去喊了声:“语语。”辛语微微抬眼,朝她笑了下,“来了啊。”“嗯。”江攸宁温声问:“怎么回事?”辛语耸了耸肩,“到时候了,也就没了。”她说得格外淡定,也没哭,甚至声音都没哽咽。江攸宁看向她的侧脸,看着确实憔悴了不少,瘦的有些病态。“什么时候的事?”江攸宁问。辛语说:“前天,事儿又多又烦,我也就没喊你们。”“葬礼在后天。”辛语说:“到时候你们来送送她也行。”“火葬还是土葬?”路童问。辛语:“火葬,今天烧得。”一时无话。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辛语是真的平静到了骨子里,好似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