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攸宁跟路童说去了两次,路童表示震惊。“这一点都不像你。”路童摇头道:“阿宁,你变了。”江攸宁:“……人都会变的啊。不过,我变哪了?”路童:“原来只要你家沈岁和生病,你肯定是衣不解带的伺候啊。你记不记得,以前沈岁和只是发烧,我们喊你出去玩都喊不动,去你家附近吃饭了,你都不出来,然后还是我们给你打包饭带过去的,我的天,我们不止给你打包了饭,还给你家沈岁和去林记粥店打包了小米粥。”江攸宁:“……有那么夸张吗?你们来得时候不是顺便路过那儿,正好打包呗。”路童:“有!我们不是顺便的,是专程开车过去的。”江攸宁记得那次。路童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一次,提前五天就约好了要一起吃饭。但临近那天,正好是前一天晚上,沈岁和有个很重要的应酬,酒喝多了回到家,吐得不省人事,第二天一早就发了烧,江攸宁说要带他去医院,他怎么都不去,脑袋像个毛茸茸的球在江攸宁怀里滚,带着几分撒娇意味,江攸宁便也放弃了。那天怕他出事,江攸宁便一直在家待着。跟公司请了假,也放了路童她们的鸽子。那会儿觉得,沈岁和就是她的全世界。但现在,她只需要知道沈岁和还活着,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便行。其实那天晚上她还是失眠了的,一闭上眼都是瓢泼大雨中满是鲜血的沈岁和,他神色平静,甚至嘴角还上扬着,可她还是觉得恐怖。不过她的生活里还有其他事要做,也便顾不得那么多,等去了律所忙起来便什么都忘了,只有偶尔听众人聊八卦时听到沈岁和这个名字,她才会想起来沈岁和还在医院。想起当初,江攸宁叹了口气。“注意措辞。”江攸宁低敛下眉眼,“已经不是我家的了。而且……他就是他,以后跟我没关系。”路童:“……宝贝可以。”江攸宁:“嗯??”路童:“断得够彻底。”江攸宁:“不然呢?藕断丝连吗?”路童:“你可以帮完我这个忙再断,行……吗?”江攸宁:“……我能帮你问。”“足够了。”路童说:“本来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你,但……没了这份工作,我现在在这个行业是真的很难有立足之地了,除非换去当法务,但是跟我以前经历相关的,应聘上了就很恶心,去压迫那些……”说到这,路童噤了声,几秒后感叹道:“人生艰难啊。”江攸宁拿出手机给曾嘉柔发消息,一边问路童:“不过,张律师是怎么知道你能搭上沈岁和这条线的?”路童:“???!!!”她非常诧异地看向江攸宁,江攸宁被她看得一脸懵。“你不知道吗?”路童无奈扶额,甚至翻了个白眼,“你真的不知道吗?”江攸宁:“……”她应该知道吗?“你。”路童微笑了下,“金科律所未来的金字招牌,江律师,曾经在法庭上赢了律界诉讼大魔王的江律师,跟曾经的律界诉讼大魔王沈岁和是夫妻。啊不,是前夫妻。现在基本上聊八卦的人都知道了好吗?这事儿在所有律所里都已经不是秘密了。”江攸宁:“…………”“大家消息这么灵通的吗?”路童:“你以为呢?估计这几天你忙得什么都没听说,但我听这个事情的各种八卦版本都快听吐了好嘛?我都不敢去卫生间待半个小时以上。”江攸宁:“……这么夸张吗?”路童点头,“是啊。”说着她叹了口气,“而且还有人八卦兮兮来问我的,你知道吗?真就有那种一点眼色都没有还把你往火坑里的人,我真……”路童气得都咬牙切齿,“这事儿本来根本轮不到我。但就因为这些消息,有人把之前看到我跟你吃饭的事告给了老张,所以老张才把这事儿派给我。”江攸宁:“你被针对了?”路童:“……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现在在这个律所就是举步维艰。她比很多实习生都来得晚,虽然年纪和资历都摆在了那儿,但对所有的实习律师来说,她就是个空降兵。她在那儿又没有关系,只能靠自己一步步升,毕竟经验足够多,肯定比其他人的工作做得好,难免惹来嫉妒,再加上她这个人说话向来直,代教律师也很欣赏她,尤其是她原来的那段工作经历,一直有意提携,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是别人的活靶子。可她现在说白了,就是一张不好画的白纸。她原来的那些基层工作经历是加分项,但对于这种高端商事诉讼来说,相当于完全不是一个领域,除非她现在像江攸宁那样,已经打过了几次能写在履历里的官司,不然再去新的律所又是跟现在一样令人尴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