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说什么死不死。”曾母轻拍了下曾嘉柔的肩膀,“呸呸呸。”曾嘉柔:“迷信。”因着上午的事,曾家人下午也都没出去,就在家里看电视。看也不过是流于表面,谁都看不进去。晚上吃过饭,大家在客厅里坐着玩扑克牌。曾寒山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不停地揉眼睛,眼睛都揉红了。“爸,你是不是要发财了?”曾嘉柔打趣道。曾嘉煦:“我们还需要再发财吗?”“难道有人会嫌钱多吗?”曾嘉柔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视金钱如粪土。”“那是你没t到哥的魅力。”“呕。”曾嘉柔佯装呕吐,被曾嘉煦敲了下脑袋。“别是大姐吧。”曾母皱着眉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不是个好兆头。”经她一说,曾寒山心底忽然隐隐有不安的感觉。他立马捞过手机给曾雪仪打电话。电话没人接。但下一秒,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我苦了这么多年,原来只是场笑话。寒山,我死后,你把我跟沈立埋在一起,我要在翠鸣山长眠,和沈立一起。】这会儿是整十一点。发短信的时间卡得刚刚好。应该是定时发送。曾寒山看到这条短信,脊背生寒。尤其是那几个刺痛人的字眼——死后、长眠。曾嘉煦也慌了,他把手里的扑克牌一扔,“爸,走啊。”曾寒山步履匆匆,立马往外走,快出门时差点摔倒。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的这个姐姐,自小性子又烈又傲,气急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曾雪仪住的小区是曾寒山给安排的,所以他轻而易举就进了她们小区,跟曾嘉煦一起直奔曾雪仪家。她家是密码指纹锁,曾寒山没有录入过指纹,也不知道她的密码。在门口摁了会儿门铃,没人应。曾寒山只好试密码,试了两次便试出来了。第一次是曾雪仪的生日,第二次是她和沈立的结婚纪念日。他进了房子,里面空荡荡的。曾雪仪住的家确实很干净。即便是过年,也没有张灯结彩,一点喜气儿都没有。可这份干净却让曾寒山感受到了死气。他站在客厅大喊,“姐。”没有人应。他去推曾雪仪的房间门,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人。曾嘉煦比曾寒山还机灵点,他一个一个房间门推开,最后在最里边的一个屋子里看见了曾雪仪。她穿了件月白色的旗袍,姿势优雅地躺在平常用来跪坐的蒲团上。她摆了一排蒲团,正好让她躺在那。面前是沈立的排位,上边写着:亡夫沈立。她的身侧留着一封绝笔信。但这会儿,谁都没有心思管那封信。曾嘉煦伸手探了下她的呼吸,几乎没有。曾寒山说:“看呼吸有什么用,把脉。”“我不行啊。”曾嘉煦的手指都在抖,“我不知道是她的心跳还是我的心跳。”“联系周祺远,让他准备救人。”曾寒山一把将曾雪仪抱起来,“先把人送过去。”这一路上,风驰电掣。曾家有御用的私人医院,将曾雪仪送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候着了。医务人生井然有序地安排着一切,初步鉴定曾雪仪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药导致的休眠,再送得晚一点,洗胃也没用了。医院里灯火通明,手术室外红灯亮起。曾寒山在医院走廊里焦急踱步,“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多大的事儿至于要死?我都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安眠药,这种东西现在医院不是都不给开了么?”“不知道。”曾嘉煦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现在才算是平复了下来。其实他不是被曾雪仪吃安眠药吓得,而是那间房。布置的宛若灵堂,阴森又恐怖。他是第一次去,但他觉得将好好的房间布置成那样,脑子高低是有点不正常。“给你哥打电话吧。”曾寒山叹了口气,“让他尽快过来。”“都这么晚了。”曾嘉煦说:“他今天也挺难的。”“再说了,今天受伤的人是我哥和我嫂啊。”曾嘉煦嘟囔道:“她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的,耀武扬威得不行,怎么还委屈的自杀?该委屈的人是我哥和我嫂才对吧。”曾寒山瞪他,“就你有嘴。”曾嘉煦:“……”-沈岁和电话是静音,而且睡觉前都是倒扣着放的。所以他根本没有听见。不过,他做了个噩梦。其实也不算是噩梦,就是一段很不堪的回忆。他梦见他从高处坠落,而推他下去的人就是曾雪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