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祝沉默了一瞬,牵着大狗往里面走,拿出手机放耳边嚷嚷两句:“爸爸,回头说,我忙着呢!”阮穗转头看从车里出来的男人,裁剪精致的黑色高定西装里面包裹着大长腿,公狗腰,和八块腹肌。她眨了眨眼睛,视线上移,看见他微微攒动的喉结,和脸。这张脸正在低头神色清冷,但仿佛有点点温柔慈祥的感觉。阮穗咽了咽口水:“爸爸,好久不见。”谢持深:“……”前面她的两个儿子还在眼巴巴看着她,阮穗咳了两声:“抱歉,认错人了。”谢持深高深莫测地迈腿走了进去。马场经理领着他们去看新进的马种,祝祝和她咬耳朵:“那人不是谢持深吗?穗穗你认得?”大狗不安分,阮穗把他抱在怀里,蹬着三厘米的中跟鞋走路有些艰难,闻言歪了点头,不小心擦上祝祝的额头然后立刻退了点:“好汉不提当年勇。”祝祝低了下头又抬眸,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我听见你和他说的那句话了。”“……嗯?”祝祝可以说是感官非常敏锐了,“当年你非要过家家当我妈,是不是和他有关系?”阮穗呃了一声,空出一只手拍他:“瞎想!我记得你以前在这里养了只枣红色英国纯血马,给你养家挣钱了吗?”过了走廊出门就是一片宽阔的草场,由矮栏杆围成的马道在其中纵横交错。往右拐弯是关着众多马匹的马厩,环境看起来干净卫生。“哇,别提了。他是真的不争气。前两次比赛都输了,我就没让他上了。”祝祝撇了撇嘴接过大狗让他下地,“你要不要挑匹?”阮穗对这些没有兴趣,但她喜欢看赛马,“今晚是不是会有马术表演?”到了马厩,探头出来的各色马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摇头晃脑,大狗似乎找到了远方亲戚,刺溜跑过去和其中一匹黑色马仰头对视,汪汪汪似乎在神交。祝祝抓着头发走了两步挑剔地看着它们,一头回着她的话:“是啊,每周三晚上都有。”他挑了一匹相对温顺的母马:“骑一手给没见过世面的我看看?”因为是来马场,阮穗带了骑装过来。她随着祝祝的手指看过去,那匹母马正低头慈爱地看着大狗,让她不期然想起刚刚碰见的谢持深。于是爽快开口:“爸爸满足你。”草场极大,她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祝祝让人在一边摆了个躺椅睡在上面,间或吸两口果汁,带着墨镜遮了几分奶气。大狗在旁边伸舌头围着他转,对那杯果汁虎视眈眈。阮穗戴上手套正要走过去,一边走来个人影人未到语先至:“阮穗姐?你也来看马了?”她看过去,二十岁上下嫩得快掐出汁偏偏穿件与马场格格不入的露背小洋裙的女生走过来,口红色她倒是挺喜欢的,就是眼睫毛涂得像苍蝇腿。阮穗随口应了一声:“就来玩玩。”女生打量的神色裸至极,表情像是关心语气却透着那么一点讽刺:“也对,想来你可能接触马也不多,总要学着来看看。”阮穗没有理她,她也不觉得尴尬,晃了晃手里的牌子:“今晚我的马会上台,你要不要看看?dad在我十五岁给我买的,”她捂着嘴笑起来,“还给我赢了三局一级赛呢。”阮穗哦了一声,挂着温柔的笑在脸上:“那回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女生收了点笑,“你是要去骑马吗?好巧,我也好久没骑过了,阮穗姐等等我一起?”阮穗正要拒绝,余光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经过,犹豫了一会转而笑了起来,“你都喊我姐了,姐姐哪能拒绝妹妹呢?”这声音清脆好听,传进一侧走过的谢持深耳里。他动了动眉偏头看过去,刚刚的“便宜女儿”已经背身往外面走,她穿着蓝白骑装,束腰挺背,扎着高高的丸子头露出她白皙修长的脖子,看起来漂亮动人。旁边的负责人哈腰谄声:“马场年营业额相较去年涨了五个百分点,前段时间新进的一匹马里有五匹汗血宝马,已经有好几位顾客约了时间来看。”谢持深回过头,左手抚着右手袖扣摘下来,扬手间露出有力的手腕,“把季末报表给我看看,秦总待会会来,让人去迎着。”他坐在二楼的会客室,手里的文件刚送上来就放在他的面前。侧头是宽敞大气的落地窗,他微微转头,就能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草场和刚刚坐上马的阮穗。秘书见他视线落在下面几人上面,瞄了两眼解释:“下面是恒远设计的公子祝圻和遂平矿业的千金阮穗,刚出来的是秦总小女儿秦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