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不应,她才不想他们来喝茶。等他们都走了,明亦才慢慢走过来,脸色有点苍白的样子,抬头问宝珠:“他是齐村长的长子?”宝珠原本是看着齐虎生走的,低头就见他冒着冷汗的额头,担心地想伸手摸摸,但又看见满手的泥,于是不加犹豫地换个方式,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给他探了探温度,“对啊,明亦你怎么了?发烧了吗?”明亦原本在沉思的模样,被她凑过来的软软的脸颊贴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她的额头与他相对。她说出的话就在他耳边,声音柔柔的。徐明亦红了一下本来不应该是一个十岁小孩会红的脸,他偏头,摇了一下头,又开口表达了一遍:“没事。”齐虎生向来浪荡惯了,有个当村长的爹爹,他在村里算得上是个一方恶霸,大家都得避着他点,这让他气焰更长了一些,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而宝珠,有那么一层亲戚关系在,再加上爹娘常常说的“可惜变成了个独户”、“长得漂亮”、“便宜谁不如给大儿子暖脚”,听久了,他自然把宝珠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了。虽则宝珠妹妹还未承认他,但女子外向,不过给点好处而已,村里芳芳不就是这样被他哄来开荤的吗?齐虎生回家后躺在榻上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越想越觉得宝珠妹妹长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带回家教教规矩了?他嘿嘿笑了一声,耸肩探头摇着劣质折扇一副我最厉害谁都别惹的样子走路,往自个娘的院子而去。宝珠当然不晓得他的异想天开,她让明亦去休息一会,和乞旺哥一块把土覆上挖好的坑,去一边水田引了点水过菜地后带着明亦去河边洗手。她们种了半块地的土豆,宝珠粗略算了算,大概有小一百公斤的产量。这让她对到时候的结果充满了期待,回去的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是一贯宠着她的徐乞旺也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宝珠渴不渴?”徐明亦看见宝珠愣了一下,小委屈地鼓了鼓脸颊的样子可爱极了,这让他想起之前她和他相碰的脸颊和额头,抿了抿嘴。回到家的时候,阿婆正坐在椅子上帮他剥豆子,他连忙跑过去扶着她,“阿婆,小心。”徐阿婆慈和地笑笑,“动一动好似更有精神了,和宝珠一起种那新东西,种好了?”他耳尖动了动,“嗯。”他这副模样少见极了,徐阿婆脸上笑意更甚,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显得意味深长。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梨庭春晚”的营养液~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好听哦,有那种闲庭散步赏花吟诗的悠闲感哈哈明镜亦非台5宝珠每天下午都会来徐阿婆家给她揉膝盖,徐明亦做了饭之后看天色差不多了,走出房间端了把小椅子放在院子里。阿婆今日精神好多了,就连吃午饭都是坐在院子吃的。他确认阿婆是在午歇而不是昏迷,才放心地进了厨房煮茶。明亦煮茶的手法越来越熟稔了,煮好的茶叶沉在碗底像是刚摘下的一样鲜嫩浓绿,茶水泛着淡黄,茶渣子被他细心地滤去。等步骤都完成后放在灶台上晾凉,明亦拿蒲扇让它凉地更快一些。这个时候院子里那扇破烂的木门被拍了两下,没有用力,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宝珠定然是知道阿婆一般这个时候都在午歇的,才不敢大了声音。明亦像是个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的孩子一样,脸上不自觉浮露了笑意。他跑过去开了门,“宝珠姐。”徐宝珠仔细看他的脸色,没有上午那样苍白。她放下心,“阿婆睡了吗?”明亦让开地方,等宝珠走进来了,点点头:“阿婆最近精神很好。”那就好。阿婆为人那样和善,却命运总是多舛。她又心疼明亦没了阿婆的陪伴竟然一声不吭离开了徐家村,就借着系统给阿婆悄悄用了点金手指。看见院子里她常做的小椅子都摆在阿婆旁边了,宝珠自然地坐上去,查看阿婆的脸色。在原本的世界线发展中,阿婆是在三年后去世的。实际上六十多岁的年龄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高龄了,去世也可以称之为寿终正寝。但尽管是三年后,阿婆的身体现在就很不好了。她年轻时长年劳作,并不过分在乎自己的身体,到前两年突然腿脚无力不得动弹,每逢阴雨膝盖骨里仿佛针扎一样疼痛,肺部在咳嗽时总是火烧得燎痛,便躺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年。貌似最后半年阿婆是中风了,口歪眼斜不能自理,这对从年轻时就爱护仪容,就连躺在床上也要梳一个端庄的发髻的阿婆是多大的打击啊。宝珠决定从现在开始帮她日常调理,总好过坐等之后的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