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传到几百里之外的明亦耳中时,他才刚刚从桓京回来,换了件衣裳,小厮就急冲冲跑来,“公子!”他想着桓京的事,应得颇为漫不经心。“刚得来的消息!徐宝记成了皇商了!宝珠姑娘被封为郡主了!还有食邑!”他每一句话的最后一个字都咬重了说,足以表现出他的激动。徐明亦转过身,顿了一会,脸上却没有太多喜悦:“宝珠被封郡主了?”小厮可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他只为姑娘开心,也为公子开心,于是猛得点点头,“千真万确!”明亦发了会呆,让小厮下去了。秦帝为什么会封她为郡主?单凭一个皇商是不够的,宝珠做了什么?这让他不断想象,是为秦帝挡了伤?还是帮他做了什么危险的事?否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赏赐。他猛然起身,抓着先前小厮的衣领,“信上有说宝珠如何被封为郡主的吗?”他的心脏急剧加速,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砰砰砰不停的声音,几乎跳到了嗓子眼,明亦屏息倾身。“传来的信上有些,大概是说宝珠姑娘于秦农耕立了大功,似乎是献了什么东西给朝廷。”农耕。他缓下一口气,真真切切笑开了。不过一会,又有下人快步走过来,与他见礼后笑禀:“公子,宝珠姑……宝珠郡主来了。”作者有话要说:再也不乱立fg了,唉……明镜亦非台17徐明亦在和宝珠闹脾气,他坐在宝珠面前不愿开口,眼睛放在铺着软毯的地上,余光瞥向她从桌下露出的秀气的绣花鞋头。茶已经放凉了,周边的下人不敢说话,纷纷拿了东西装作忙乱的样子出去掩上门。宝珠要在这里住到秋试之后,厢房也要收拾出来,她喜爱荡的秋千也得挂起来。还有桂花开了,宝珠郡主往常总会去摘上一篮子桂花酿桂花酒。王大婶也懒得理他们之间的小别扭,招呼着人一块把行李搬置好了。等了半天,宝珠才忍不住开口,“我昨日就到了册府台,本想给你个惊喜,你怎么去了桓京?”本来她是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的,只以为这两天去了哪里游玩等等。只是她问了,明亦就非常诚实地回答他去了桓京。桓京是什么地方?那里原本会是他成长的地方,师一曾说过他与皇后长得极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假使被人发现了,桓與会留他退路?宝珠担心极了,又气又怒,话就不自觉重了几分,道他不该擅作主张,平白惹人担忧,气上心头,开口:“若是你当真有了自己的势力能保证安全,桓帝病危你去查探使些绊子我当然支持。”她激动的时候不愿看向他,怕控制不住担心而消了火气,“可你还是一个身边只有十几人的庶民,你无钱无权,就不怕被发现了害了辛苦盼着你长大的那些人吗?你以为你小心点就没事,可那是在桓京,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有可能认出你抓了你去和桓與邀功。然后呢?所有人拼死为你一个草率的决定赴死,因为你的急迫不得不提前暴露出来。”“明亦,你还是想法幼稚,一点也没长大。”她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失望。明亦被她一连串的话斥了半天,低着头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宝珠只是担心他。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时突然抬头看她,“我不小,我长大了。”不管是前世迷茫懵懂的十几年,还是重生后目的明确的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可以分辨利弊长短,会人尽其用趁病要命。他很努力地去做得尽善尽美了,这次的桓京之行,他利用上一世的记忆,已经达到了目的,不过几个月,最晚春闱过后,桓京必定内乱。还有那些老臣,秋试过后他正要去一一见面,很快,他的使命就可以完成了。他就再也不只是只受宝珠照顾的无能为力的弟弟,他可以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让她用看祝恒,看李庚一样的眼神看他。宝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见他有些委屈的样子,霎时就软了心。摸了一下他的头,“你还小呢,先让姐姐来帮你铺垫,好吗?”明亦却更加怨愤,他控制不住自己,他和她闹脾气,躲过她的手站远了,偏头不看她。一个敢孤身去桓京这种危险重重的地方的人,轻易就在她面前闹脾气,这让宝珠又担心又想笑。他最近两年越长大了,性格不比以往孤僻,虽然依旧不爱说话,却行事自有一套风格,像是一夜之间突然长大,变得老练多了。但在她面前还是个孩子一样。她抿了抿嘴角的笑意,先服了软和他说话。明亦是一直盯着她的足尖的,分明上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雀衔枝纹案,他还总挪不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