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持深让在他原先住着的房子的阿姨过来帮忙,阿姨姓刘,当然认识他,见他进来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小衍来啦?先吃点水果怎么样?”戚衍摇了摇头,他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到了嗓子眼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他实在不习惯麻烦别人。刘阿姨又去忙别的了,他做在一个空着的单人沙发上,陆续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戚衍一一应了垂着头偶尔瞥几眼站在门口和祝祝聊得非常开心,眉眼简直要飞起来的阮穗,漂亮的眼睛就轻微地耷下来。没过一会何甜坐了过来。戚衍记得她的名字是因为她和谢持深的绯闻在外公那里传过一段时间。他抬头看向何甜,薄薄的眼睑下面盖着一点点还没散去的沮丧。何甜愣了一下,转而轻声细语,“你怎么了?”他不是很想说话,但考虑到她很大可能是表哥喜欢的女孩,于是缓慢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开口问她:“最近还好吗?”何丰正在和一干人斗地主,谢持深这地方太干净了,没什么可以放开玩的东西,这副扑克还是临时买的,也勉强能拿来打发时间。抓牌的时候转头看见妹妹正在和戚衍说话。他自认非常了解自家妹妹,妹妹三番五次提到谢持深和戚衍,原先他以为是不甘心和谢持深无疾而终的感情,要么想挽回,要么想报复。但现在看来……他捻了一张牌,嘀咕了一下,像是转移目标了?他就非常自然的抬头搜寻妹妹前男友的身影,很意外地在二楼角落看见了他半个背影,旁边站着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诶,感情真复杂。他扔了一个炸下去,赌注翻倍。这一头的何甜强抿着要笑开的嘴角,弯着眼睛回答他的问题,“很好啊。”她捂着嘴笑了一下,“我好高兴哦,你居然首先关心我。”她拿了一杯香槟捧在手里晃了一下,朝他眨了眨眼睛:“我们是朋友了吗?”戚衍迟疑了一会,“算是吧。”何甜伸出手来,她细长漂亮的手指摆在戚衍的面前摇了一下示意握手,“你可以先叫我何甜,等你觉得合适了可以叫我甜甜。”戚衍看见她的手,不经意就想起那天下午在洗手间外面,阮穗伸手拨他的睫毛时候,贯彻心脏每一个角落的麻痒。这让他后退了一点,“我去个洗手间。”何甜毫不掩饰地塌下笑意,向他鼓了鼓嘴表示自己的不开心。他在洗手间给阮穗发微信,“穗穗,我好无聊。”阮穗没看见这条微信,谢持深拿过手机把它删了,转头言笑晏晏看着宛若主人一样帮他招呼客人的阮穗,弯着嘴角表情柔和。不对,不是宛若,她就是。餐宴快开始了,门外有个姗姗来迟的客人。大概他和阮穗商量着先不告诉戚衍只借乔迁之喜让他来的时候被秦总听见,他随口的一句敷衍倒成了秦思琪赴宴的理由。他眼睛扫向别处,任谁也没发现他一成不变的笑意下隐藏的不悦。谢持深想起马场那天晚上她拙劣的搭讪方式和装模作样的欲擒故纵,不自禁地找到阮穗的身影。她刚刚把小包交给他之后就下楼偶尔回答客人的问题,秦思琪进来自然有刘阿姨招呼,阮穗就站在茶几边和齐齐说话,余光看也没看那边。说起来秦思琪最熟悉的大概还是阮穗了,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走过去,在她面前拿起一杯红酒,歪着头把杯口对向她,“穗穗姐啊,好久不见。”阮穗让齐齐先走,转头看她,也笑了笑,“好久不见。”秦思琪大概真的觉得无聊,开口从不在她面前有好话,“穗穗姐的男朋友呢?怎么不带过来,我可期待好久了。”“比不上思琪,上次那个男同学换了吗?”大好日子大好日子。秦思琪飘着视线看见下楼的谢持深,这样想着安抚自己的怒气,“换了啊。”她不再和阮穗针尖麦芒,而是扭着腰走向谢持深附近的何甜,偏头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她和何甜并不算熟悉,但都是女人,她和谢持深的流言和她现在心不在焉的表情让她觉得大概这又是一个不入流的妄想攀上谢持深的女人。何甜抬头,看见这位撞了南墙还没回头的秦思琪,笑了笑,礼貌回到:“思琪姐。”秦思琪挑了挑眉头,“我记得你也是二十一,我们同岁,不如叫我思琪吧?”“那思琪,”何甜不轻易无端惹人不开心,很顺从地改口,“真是太巧了,我们居然同岁。”秦思琪点点头,视线往一边的谢持深移过去,却不敢贸然和他说话。于是捏了一块小蛋糕小口吃着,干脆和何甜聊起了阮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