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尘缓声道:“我不是哥舒骨誓的刀,我知他对大魏的虎视眈眈,更知国之重远远大于家之责。我不会成为他伤害大魏的利器,更没有和他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狼狈为奸,我没有、也不会听他的话。在发现自己的身份存疑后,我就没有那么着急动手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阿淮,我知道我说不清的事情很多的。”霍尘深深地看着他,“所以我着急了,我想恢复记忆,就能说清了,我就能清清白白地见你了,可师父先来了,事情变得我控制不住了。”
顾长思两只手都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霍尘,你……你当真好极了。”顾长思咬紧牙关,“你要我还怎么信你,我还怎么信你!!!”
“长思——!”
岳玄林一声厉喝,苑长记的动作快成了虚影,一把拉开了顾长思,死死搂住了他的肩膀。
“师父!”顾长思怒不可遏,“这事儿你别管,让我问个清楚!”
“已经够清楚了,还要问什么?”岳玄林快步走来,抖了抖袖子,拨弄了一下霍尘的脖子,“……祈安。”
祈安立刻道:“在。”
“送长思回去休息。”
“师父!人是我带回来的,怎么处置也该归我!你不能……”
“身体还没好,逞什么强?!”岳玄林语气愈发冷肃,“定北王府不想回,就在玄门睡一觉,霍尘的事我自有决断,你不必管了。”
“师父……”
“你就听师父的话吧。”苑长记按着他,“师父心中已有定夺,有什么事我一定来告诉你行吗?”
“我开了安神散,祈安给长思熬了去。”秋长若往祈安手里塞了张方子,快步走到顾长思面前,“此事还有其他牵扯,今夜……怕是就能够水落石出,长思,我知道你将霍尘看得重,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可以吗?”
顾长思只是无声地看了眼霍尘,霍尘也在悲伤地望着他。
末了,顾长思轻轻一挣,从苑长记手里挣扎出来。
“好,”顾长思一抹泪痕,“我等着明早的结果。”
祈安扶着他快步出去了,岳玄林默默地站了会儿,对秋长若伸手道:“长若,东西带来了吗?”
霍尘眼中猛地闪过光亮,看见秋长若将一枚药轻轻地放在岳玄林手心。
岳玄林走过来,在他面前半蹲下,近距离看着他:“这枚药,长若已经尽力去改药方了,但还是没有十成的把握能解了你的蛊毒,你如果愿意,吃了它,六成的可能会想起一切。”
“如果不愿意,就再等等,或许以后会有更好的方子……”
“给我!”霍尘往前一蹿,又被束缚的绳索按回椅子上,“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让我吃吧,六成足以,我会熬过来的,我会等到明天的太阳,我会清清白白地去见长思的。”
岳玄林将药抵在他唇边,霍尘想也不想,一抬头便吞了下去。
药效缓缓发作,岳玄林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去祠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