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缓缓调息,全然没注意到秋长若已经捏着白瓷瓶子走回到了他的身边。
直到她碰了碰他的小臂,霍尘才睁开眼睛。
秋长若的脸色严肃极了,他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像是自己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一样。
他虚弱地笑了下:“秋大人……”
“你原来都和什么人接触过。”秋长若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告诉我,有没有南疆的人,或者和南疆的人有牵扯的也算,一定要告诉我。”
霍尘被她这样的神色唬了一跳,脑海中迅速划过哥舒骨誓的那张脸,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中秋节时,他和顾长思去渭阳城拦截哥舒骨誓走私,那些小贩的身体猝然爆裂,而哥舒骨誓得意地笑,指腹一捻,说是一些南疆的小玩意儿。
他敛下眉眼,没有多说。
秋长若蹙眉道:“霍大人,你这记忆根本不是什么头脑受到撞击所致,有人给你下蛊了你知不知道?!”
身份
下蛊??
霍尘脸色也凝重起来:“什么蛊?”
“应该是浮生蛊。”秋长若长眉紧锁,“至于到底是不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考证。”
大魏自太宗皇帝朝设立玄门,本就是因为当年收复南疆未成,无数精锐死于南疆蛊毒,所以开设玄门以对症下药,希望有一日能够攻克南疆蛊术之秘。
每一届玄门都一定会有一名医者背景出身的弟子,这位弟子一般有两位师父,除了门主以外,还有一位这脉单传的老师,秋长若自玄字门廖玄静手里接过蛊术卷宗,成为了长字门钻研蛊术之人。
她天分高,当年廖玄静就夸过她,于医术上一点即通,周身七百二十个穴位烂熟于心,南疆蛊术依经脉生长,秋长若毫不意外地成为历任玄门中最有机会勘破此道的弟子。
但天分是一回事,她从未去过南疆,蛊术更是秘中之秘,再多的卷宗都落在纸面上,她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太有限了。
他们两个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霍尘额发微微有些凌乱,动了动手指,从秋长若手掌中抽过帕子给自己擦了擦。
“浮生蛊的作用会是什么?”
“前尘往事,浮生如梦。”秋长若的眼神微微变了,那是种比难过更加悲凉的色彩,“就是失忆。”
霍尘拿帕子按在太阳穴,那里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他心里乱糟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