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隐垂下眸子静坐不语。
沈怀序还在说:“我知道你害怕对方是和你同出一族,也知道你因为那人对我爹下手而心怀愧疚,可是——”
她语气一转,“谁做的事谁承担,你为何要愧疚?何况对方是不是飞垣还两说呢。”
扶隐猛地抬眼,碧湖一般的眸子渐渐泛起涟漪,“你的意思是······”
沈怀序摊手,“字面意思,我不觉得以你们飞垣的能力不能像我们一样进行意识层面的交流,非得把一具身体搞得像人格分裂。”
“可是······”扶隐眼中浮现出疑虑之色,“你我这种关系依托主系统和阿木才能存在,普通的飞垣虽能开辟空间,和某一个体却是独立的,的确不能进行意识层面的交流。”
闻言,沈怀序也不由得垂眸细思。
半晌后,她又问:“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类也能操纵精神力?”
“新人类,也就是进行过基因改造的人类能,只是他们的能力还在初始阶段,和飞垣无法相比。”
沈怀序的眼底浮现出些许笑意,“是人还是飞垣,不如试探一下。”
她扬手吹了吹凭空出现在手心的微光,一只虬虫在空中漫无目的地飞来飞去。
“植入花榕儿体内的话,恐怕会被觉察。”
沈怀序安慰他:“放心吧,不是花榕儿,是服侍花榕儿的那个丫鬟。她对花榕儿的遭遇颇为同情,时日久了花榕儿或许会透露些什么。明日得去见花榕儿一次。”
她把虬虫收起,忽地想到了什么,“对了,花榕儿说的那句,‘她一路走来我都看在眼里’很奇怪。从我成为你的宿主之后,一直留意我的一举一动的人,你能不能想起什么?”
经过这么一提醒,扶隐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除了子系统,赵白泽之下的一些技术人员可能会留意某个宿主的举动,这些人中只有一名雄性飞垣,剩下的都是人类。”
越说下去他的眉眼也愈发舒展,“人类里有四男三女,对方选择花榕儿作为目标,最有可能的人是那三名女性。”
沈怀序笑起来,“想明白了?”
扶隐颔首,眼睛依旧亮晶晶地看着沈怀序,“明白了。”
他这两日思绪一团乱,只一心想着从花榕儿那里得到更多的线索,经过这次的梳理,一直笼罩在眼前灰蒙蒙的雾霭好似刹那间被晨光驱散,一切清晰可闻。
沈怀序总结:“现在不知道的是,对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来到这个世界的,和花榕儿共用一个身体又是怎么做到的,以及她们的商品数量。”
第一个问题扶隐也很困惑,第二个问题他倒有些头绪。
“沈怀序,你的情况和花榕儿的情况类似。区别是你这具身体的主人已经死去,而花榕儿还活着。”
扶隐的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把沈怀序说服了。她拿花榕儿和那个入侵者同自己和飞垣对照,便先入为主入侵者也是飞垣。
排除飞垣后,她又在想人类穿过来,是不是用了什么道具才会两个灵魂共聚一体,从未联想到自己和原主的情况。
她不由得上下打量着扶隐,这人怎么时而清醒时而迷糊的?这不挺聪明吗?
扶隐眼睫微颤,不自在地垂下眸子,“为何这般······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