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宁一愣,“怎么回事?”
“小耳朵的助听器不知道掉在哪里了,他听不到声音,挡了小朋友们的道,被对方拿沙子砸。”刘伯叹气,“我买完东西去找他的时候,他自已一个人满脸灰扑扑,躲在角落哭。”
谭宁目光微怔,再次转向熟睡的小耳朵。
忍不住伸手,轻碰了碰他肉嘟嘟的小脸。
原来土是这么来的。
小可怜。
像她小时候一样,小可怜。
抵达青山阁楼时,小耳朵还是没醒,被谭宁拍了拍肩膀,才终于清醒。
他刚睡醒难免会冷,谭宁抓着他的小手替他焐热,冲着他用口型轻声道:“我们下车吧?”
兴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往日的抵触并没有在他身上体现,小耳朵蔫糊糊点了下头,很老实的跟着谭宁下了车。
还偷偷摸摸往谭宁手心里塞了几颗牛奶软糖。
两人刚下车后,才发现青山阁楼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栗棕短发,浓艳红唇,一身黑长款大衣显得她更加冷艳,在看见谭宁身边的小耳朵后,那双狭长而魅惑的狐狸眼弯了弯。
“小耳朵。”她轻声叫。
叫出来的声音很温和,和她模样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奇怪的是,小耳朵看见对方,别扭往谭宁身后退了退,好像很不愿意和她交流。
那女人眼底闪过一丝暗淡,随即掀眸看向谭宁,温和笑道:“你好,谭宁,我见过你很多次,但你应该不认识我。”
对方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谭宁也没表现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只是礼貌开口:“那我该怎么称呼?”
那女人沉思了下,“叫我阿荷就好了,在青山阁楼里除了姓谈那家伙之外,没人需要名字。”
很有故事的一个女人。
这是谭宁对她的第一印象。
“行了,小耳朵,快过来,别打扰你谭宁姐姐,她有事要忙。”阿荷半蹲下,冲小耳朵拍了拍手,对方扭扭捏捏不肯过来。
“啧,要我过去逮你吗?”萧荷细眉微皱,兴许是因为长相太过张艳,皱眉得瞬间一股油然而生的严肃压迫倏地起来。
小耳朵瘪着嘴,不情不愿走了过去。
“他今天在外受欺负了,因为听不到被小朋友砸了满身土,如果可以的话,帮他重新配一个助听器。”谭宁侧眸看着那孩子,开口道。
说罢,谭宁便顺着刘伯的指引走去了走廊。
萧荷这时候才看到他耳朵上的东西没了。
怔了几秒,很无奈的笑了一瞬,冲他问:“明知道出去玩会受欺负,还要出去干什么?嗯?”
小耳朵在她怀里,闷闷不乐的比划了几个手语。
——“他们都有爸爸妈妈一起玩,我没有。”
萧荷静静看着他,用手包裹住他肉嘟嘟的小手,轻声说:“你不是有妈妈吗?有妈妈就够了。”
小耳朵讷讷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给她比出手语,仿佛生怕她不高兴。
——“我们那天看到爸爸了对不对,那个是爸爸。”
沉默许久,萧荷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