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挑了两样急药,交代若是老夫人发了头痛,头晕等状态,可以用急药缓解症状。虞幼窈钜无细漏,一一交代。柳嬷嬷也都一一记下。等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虞幼窈眼泪汪汪地扑进祖母怀里:“祖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可得好好的,不要让窈窈担心。”虞老夫人拍了拍孙女儿背:“别担心,祖母心里有数。”姚氏和虞幼窈下了马车。姚氏担心老夫人,忍不住瞧了虞幼窈一眼。十三岁的姑娘,正是豆蔻俏梢头,含娇待吐蕊,胸口有了起伏之状,就更衬得身姿纤蔓,柔桡嬛嬛,这么静静地站着,也与旁人不同,身段浑似没得骨头,透了一种便嬛姌嫋。真正是嬛嬛一袅楚宫腰,披迳怜深沉,攀条惜杳袅。好不纤妙!妙有音容,好神情,有羸形,美词气,凤姿仪。怨不得连徐贵妃都瞧上了眼。想到方才在荣郡王府发生的事,姚氏心中无端升了一股隐怒。虽然这都不是虞幼窈自己挑得祸。却也都因虞幼窈而起。平心而论!这些年,二房没少得虞幼窈的好,虞幼窈对霜白几个,也都十分照应,将老夫人照顾得面面俱到,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也省了不少心。她对虞幼窈没什么不满。可眼见着,虞幼窈越来越有谢氏当年的风范,姚氏就对她亲近不起来。当年她嫁进虞府,身败名裂大约是看出了她心中实在不安,母亲就劝她,尽快为虞宗慎生下一儿半女,孩子一生,男人的心就有一半留在家里了。可是她心里发苦。虞宗正不常碰她,她就是想生,也生不出来。她含糊地说,虞宗慎每日事务繁多,经常要忙到深夜,母亲并没有多想,虞宗慎一进了朝堂,就受到了重用,肯定会比旁人更辛苦,所以母亲悄悄给了她一个药方。让她在小日子过后半个月,就熬了药吃,会比较容易怀胎。她的三个儿女,都是这方法得来的。姚氏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了谢氏,就突然想到了从前的事,心中一片冰凉,又瞧了一眼站在身边的虞幼窈。顶了一张与谢氏五六分像的无辜样,心里没油来一阵烦躁。走在后面的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姚氏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姐妹坐一辆马车,我去后面和丫鬟婆子们挤一挤。”一直到虞府的马车,重新赶路,周令怀才放下了车窗帘子。马车里静得落针可闻。周令怀摩挲着手腕上一串蜜黄色的香珠,这串香珠,还是两年前,虞幼窈以没药和乳香配伍,做出来的辟寒香珠。效果与避暑清凉珠相反。一个清热,一个燥湿。大约是经常盘玩,香珠饱满油亮,蜜黄的颜色,也显得内敛厚重。周令怀轻笑了一声:“难怪今儿总觉得心烦意躁,原是忘记将辟寒香珠,换成避暑清凉珠了。”殷三单膝跪在马车里,压低了头,盯着地上的一捧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