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的威严何在,脸面何存?虞府的名声何在?老爷最近对她也是不满,她养病头些天,老爷上也没上主院瞧过她一眼。也是亏得,何姨娘还在禁足,院门子上了锁子,不然老爷可就整日与何姨娘那骚贱货子厮混了去。也是她做小低伏了地讨好,又不时就提及当初恩爱的情份,老爷想到了从前,这才将他的心拉扯了回来。可也不能让她拉下脸来,同这些个下贱的奴才们道歉吧!杨淑婉心念急转,连忙给李嬷嬷使了一个眼色。李嬷嬷会意,急急地上前阻止:“闹到老夫人跟前,像什么话?老夫人年纪大了,便是盼着家宅安宁,你们这样闹腾,可有将老夫人放在眼里头。”另外有几个,是杨淑婉从前得力的人,也跟着上前拉扯:“李嬷嬷说得对,大夫人病了些日子,这重新掌家头一天,有什么事慢慢说了……”院子里拉拉扯扯地,乱成了一团。便在这时,月亮门口陡然传来苍老,却充满了威严的声音:“这是在闹哪样?”场面顿时一肃。一众人往门口一瞧,哪儿还敢继续闹腾,连忙退到两侧,垂手躬身地唤:“老夫人!”月亮门外,虞老夫人沉着脸,让虞幼窈扶着走进了院子里。吃里爬外的东西(求月票)“老、老夫人……”杨淑婉尴尬地唤了一声,冷不防见了虞幼窈,想着方才发生的事,却是新仇旧恨涌上了心头。怨不得虞幼窈轻易就交了管家的钥匙,原是在这儿等着她呢。以前这些个狗奴才,哪个不是任打任罚了去。这小贱人,也不知道给这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也不过半个月的时候,就让这些个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儿,跟她闹腾起来了。杨淑婉捏着帕子,按了按嘴角,顿进眼睛都红了,眼里头也蓄了泪,刚张了口,要说话……马婆子见了老夫人与大小姐,就跟见了主心骨似的,连滚连爬地过来,“扑通”地跪在地上,哭嚎:“老夫人时常说,大夫人年岁经,不经事儿,让我们这些老仆,平常多尽心些,提点些大夫人,也是老奴心眼儿实在,跟个石头似的,老夫人说了什么,便听了什么,是真正将这话听心眼子里去了。”“老奴又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就说了几句不中听的,却是冲撞了大夫人,都是老奴的错,请老夫人罚了老奴……”杨淑婉顿时咬紧了牙,没成想却是让这个老货恶人先告状了去:“老夫人,这……”一旁的柳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老夫人,新规矩也立了好些天,府里也没出过差错,大家做事也比从前更尽心,干娘也是不明白,这新规矩好好的,怎又要原样着来,这么大的事,府里连一个章程也没有,这才说了几句,哪晓得,却让大夫人当场恼怒了去,张嘴便要打干娘的耳阔子,还拿了茶杯了砸了干娘一身,干娘便是有错的地方,可也是对府里忠心耿耿,请老夫人明鉴。”杨淑婉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了柳儿,觉得这丫头有些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是谁,可也认出来了,这丫头是主院里的人。这个吃里爬外的下贱东西!!简直太可恨了!她连忙解释:“我没说要废……”这时,又有几个老仆相继跪地:“老夫人,我们都府里的家生子,也不是要闹腾什么,只是大家尽心做事,到了大夫人嘴里,却成了咱们一个个没规矩,目无尊卑,奴大欺主,可真正是寒了咱们的心呐……”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一道,杨淑婉却是连开口的机会也没有,一时气青了脸。这些个狗奴才,果然都不是什么省油的。虞老夫人杂七杂八听了一耳朵,也没忙着开口,却是瞧向了柳嬷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氏这管家的钥匙还没捂热,就在府里惹了众怒。也不是说,杨氏是个蠢的,却也是杨氏自个私心太重,涉及自己的利益,搁谁也坐不住了。杨氏小瞧了窈窈治人理事的本事,还拿了从前当家主母那一套。可也不想一想,窈窈管家的时候,是拿下人将人看,杨淑婉却是拿下人当狗瞧,谁也不是个蠢的,哪会感觉不出来?从前也就罢了。现在有了对比,哪个能忍受得住了?柳嬷嬷上前,凑到老夫人跟前压低了声,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连杨淑婉之前说的话,也是一字不漏地。虞老夫人听完后,心里也有底了,转头瞧了杨淑婉:“哪个说要改了府里的规矩?这么大的事,你问过我一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