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没轻容纱贵重,也因为绫纱的工艺已经相当纯熟,轻容纱更繁琐一些,见惯了好东西的虞幼窈,并不觉得绫纱不如轻容纱。科考舞弊(求月票)虞老夫人也想到了缩减开支,府里其他人可能会心生不满,就道:“从我的悌己里挑几样像样点的首饰,送到府里各院里去,算是补偿了。”虞幼窈点头:“如此也是妥当了。”从祖母手里拿出来的东西,定是差不了,衣裳穿几次,也就上不了身了。不错的首饰,能压箱底里传家的。之后,虞幼窈又提了,庄铺上的雇农和雇工们的工钱,能不能改十日发放一次,眼看着米价一天天上涨,早发了雇银,有了钱就可以多囤些口粮。只是,如此一来,庄铺上的管事就要辛苦许多。虞幼窈提议,庄铺上的管事每月发十斤米粮,做为嘉赏。年景不好,没什么比米粮更好的奖励。虞老夫人略一思索,就觉得此事可行,两人一起商量了诸多细节。这时,柳嬷嬷脸色凝重地进了屋:“老夫人,不好了,族里的善方少爷,刚才被一队官兵抓走了。”虞幼窈呼吸一滞,虞善方正是此次族里考中了会试的贡生。想到了,表哥之前信誓旦旦地说,宋明昭来不了虞府,当时她还不明就里,这会儿脑里突然就冒出了灵光。不待虞老夫人发问,虞幼窈就已经张了口,急声问:“快出去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只有方族兄被抓了,还是此次会试所有的考生都被抓了,再派人去镇国侯府打听一下宋世子的情况。”柳嬷嬷还没意识到这话的意思,见大小姐面露急色,立马就往外跑了。可虞老夫人在虞幼窈一张了口,就意识到了什么,脑子里“嗡”地一下,险些连身子也坐不住了:“窈窈,你是说……”她哆嗦着嘴,连话也说不利索了。虞幼窈面色凝重地点头:“祖母还记得三年前,善德族兄与族里另一位族兄,在假山背后说的话吗?”怎么会不记得?也是因为那事,那一次的科举放榜推迟了许久。她好长一段时间,都吃睡不好,唯恐大祸临头,一直到殿前复试之后,这紧悬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虞老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约定门生,科考舞弊。”虞幼窈面色凝重地点头:“天下底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约定门生这事,起先是从宁远伯府名下的金玉楼传出了风声,从前威宁侯府势大,陆皇贵妃得宠,他们有恃无恐,便是被人揭发了,只要证据不足,就不足以让威宁侯府担了罪责。”风声是从金玉楼传出,可金玉楼是酒楼,本就鱼龙混杂,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不敢往威宁侯府牵扯了去。所以,就算知道了舞弊一事,大多都是遮掩着。虞府当时就是这反应。虞老夫人听出了关键:“如今威宁侯一再失势,一再降爵,成了宁远伯,陆皇贵妃也降了位份,便有人抓住了约定门生这一桩兴风作浪,大作文章,这、这,”说到后面,连声音也变了调子:“科考涉及了天下万千学子们的前程,若此一事被揭发,乱的岂止是朝纲,怕是天下都要乱了……”如今这大周朝还不够乱吗?幽王一案凉了多少人心,民怨,民愤积压了多深?东宁王在山东看似安稳,可毁先人旧典,烧人祖宗法典,已经惹怒了不少文人墨客。浙江都司和清流斗得你死我活,倭寇海盗频繁扰边,烧杀劫掠,百姓死伤无数,已经惹了众怒了。再加上一桩科考舞弊,孔门学子对朝纲不满了,大周朝民心尽失。这江山只怕也……虞幼窈的心情也是非常复杂。虞老夫人阖着眼睛,不停地捻动着佛珠,屋里安静下来。这样的消息很好打听。柳嬷嬷出去大约一柱香的时候,就已经匆匆返回了屋里:“老夫人,主考官有泄题之嫌,今次会试的考生有舞弊之嫌,今次参加会试的所有考生,都被抓起来了,就连、连宋世子也不例外。”管他是闲云先生的弟子,还是镇国侯府的世子爷,但凡涉及了科考舞弊,就没有一个人能脱身的。这消息,无疑是证实了虞幼窈之前的猜测。有了心理准备,虞老夫人也镇定了些:“我们家今次只中了一个,名次也不靠前,文章我们也瞧了,中规中矩,便是将试卷拿出来复查审议,也干系不到他头上来。”这已经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虞幼窈颔首:“几位族兄进京之后,谨遵了祖母的吩咐,多半都是呆在院里静心读书,少有出去掺合考生之间的是是非非,鲜少聚众一起,这些都有迹可查,这件事多半是牵扯不到我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