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她人坐在他身上,他的掌心带着熟悉的温度,在她身上引起一阵阵激灵,唇齿间是他温柔缠绵的吻,鼻息里也是都是他的气息,耳边是早已乱了的呼吸,沉重而有些急促,她如沉入海底的人,无所依傍,失了神,嘴唇无意识地回应着他,温柔而缓慢,手慌乱地去摸索,摸到了他前襟的衬衫扣,死死攥在了手里。最后,眼看要收不住,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只能胡乱地用光着的脚去踢他的小腿。今晚的他,温柔到了极致,察觉到了她的反抗,很快就放过了她。她在他怀中微微仰着头,他微低着头,俩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有些意乱情迷,都老大不小了,却如情窦初开的少年,最后,俩人相视而笑。陆嘉年弯腰从地上拿起她的鞋子,帮她穿好,松开了她,许悦也很快从他怀里跳了出来,落荒而逃。陆嘉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低头笑了笑,起身往门边的行李箱走去。不一会儿,他上了二楼,手里多了个化妆包和一个独立包装好的睡衣,楼上只有一个开了半扇门的房间,房中有亮光透出来,他直接推门进去,一眼看到的是床旁大大的落地窗。他走进去,随手把化妆包放到一旁的梳妆台上,脚步自然放轻,朝着床边走去,她脱了外套只穿了毛衣,正仰头半躺在床上,闭着眼,脸颊绯红。他笑了笑,随手把睡衣放在一旁,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许悦感觉到床微动,睁开眼就看到一旁噙着一抹浅笑,漫不经心看着她的陆嘉年,她坐起身,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睡衣,“你……今晚睡这儿?”她有些不确定地问,医院里睡一起是因为只有一个房间,那这里睡一起,算什么?他笑得温柔而无赖,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抬手轻轻拍了拍床,“我今晚睡这儿。”这是一个肯定句。许悦无奈,“张阿姨给你收拾好房间了。”他微微皱着眉,眼中却依旧带着笑,“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许悦被他气笑,“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能相信你吗?”他低头笑一笑,然后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相信我自己。”许悦:“……”最终许悦还是没能将他赶出房间。许悦先站起身,从衣柜里习惯性地拿了件睡裙,刚拿下来,看了眼身后的男人,果断地又放了进去,拿了睡衣睡裤,又拿了新的内衣,进了浴室。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被他看进了眼里,他扶额笑笑,拿起床上的睡衣,出去找了另外一个浴室。许悦吹干头发出来时,房间里落地窗前的窗帘已经被他全拉开,他穿着睡衣盘腿坐在地毯上,手边还有两个酒杯和一瓶红酒。许悦看他只穿了一件有些单薄米白色长袖睡衣、一件浅灰色的长裤,把空调开大了点,走过去,也在他身旁盘腿坐下,挑眉看了眼酒,“哪来的?”“厨房找的。”他答得随意。“奇怪,上次我怎么什么都没找到。”他笑了笑,“还找到了些有趣的东西。”许悦有些奇怪,“有趣的东西?”他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去摸地毯边缘,许悦忽然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从地毯下翻出了一盒没拆封的烟盒和打火机。许悦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获的小学生,有些生无可恋却还是决定挣扎一番,“本人今年二十七。”他却很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睛,伸手将烟盒放回了原处,伸手温存地抚上她的脊背,然后轻轻将她揽进了怀里,“累吗?”他下巴贴着她的头顶,低声问她。许悦看他这样,心里忽然就有些酸疼,莫名有些想流泪,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他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拇指指腹轻轻慢慢划过手心来到手腕,今晚那里空空的,他的指腹摩挲着那道疤,动作很轻,就像生怕弄疼她,“我准备好了酒,你愿意说说你的故事吗?”他有些低哑的声音,很轻。她靠在他怀里,轻轻抬头,轻笑,“我的故事都和你有关,想听应该准备一辈子。”他低头哑然而笑,搂着她的手紧了紧,轻轻执起她的左手,在手腕的疤上轻柔地落上一吻。她宛然一笑,“五年前,我得了抑郁症,想过自杀。”她说得简单,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他眸色深沉,视线落在远处,眉心蹙起,心底一片痛楚与心酸,竟一时找不到语言来安慰也找不到语言来道歉。她似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偏头吻了吻他的心口,又轻轻开口,“那时我毁了容,身上都是伤,每天晚上都很疼。”她顿了顿,“我每天不敢出去,躲在家里,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她说着才发现曾经最黑暗的日子现在提起已然没了什么特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