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身子。去捧着盛修颐的脸,笑道:“还没有起更,别闹了。” 盛修颐就露出很郁闷的表情。 东瑗看着直笑。 正说笑着,帘外有丫鬟恭敬的声音道:“世子爷,大奶奶,姨娘们来给世子爷和大奶奶拜年。” 盛修颐便知道错失了先机,郁闷的蹙了蹙眉头。看着东瑗暗爽笑得不行,盛修颐更是心地一阵燥热。他低声在她耳边道:“等晚上再收拾你。” 说罢,转身去了净房洗漱更衣。 东瑗则去了东次间见三位姨娘。 一向叛逆的范姨娘放佛换了个人。她眉眼低垂。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毫无生气;薛江晚好似故意打扮了一番,明艳照人。她比从前更加妩媚了些,盛家的生活让她越发水灵。 有些丰腴的邵紫檀却清减不少。自从陶姨娘出去后,东瑗觉得她成了惊弓之鸟。一直不放心盛乐芸,又不放心东瑗会怎么收拾她,瞧着又老了几分。 她们纷纷给东瑗拜年。 东瑗让寻芳准备好了赏钱,一一赏了几位姨娘。薛江晚的余光不由瞟向帘子之后,好似在寻找盛修颐的身影。 东瑗的目光却落在范姨娘身上。 她并没像盛修颐那样厌恶范姨娘。她尊重每种感情,不管是同性之间还是异性之间的。只要是真诚的,都应该予以尊重。可这个年代,却容不得大张旗鼓。范姨娘是兴平王府送来的,盛修颐不好撵她出去,否则依着盛修颐对范姨娘的反感,她大约早就默默消失了。 盛家也不能容忍传出这样的丑闻。 可看着她这样,东瑗还是不忍心。 这个女人不会和她争抢丈夫,东瑗对她就没有太多恨意。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想起东瑗当初用芸香来威胁她,东瑗心头也有了几分愧疚。 “……姐姐。”东瑗想着事情,就听到薛江晚喊她。 她回神,看向薛江晚。 “姐姐,去年姐姐怀着诚哥儿,我应该在姐姐身边服侍,没有回去给老夫人拜年。今年妹妹想求个恩典,去给老夫人请安。妹妹都能今日,要多谢薛家和老夫人的养育之恩。”薛江晚垂了眼脸,情真意切道。 她说的老夫人,就是东瑗的祖母。 可是她到薛家不过几个月,就做了东瑗的滕妾,薛家对她真没什么养育之恩。虽然当初是她使用计谋,当盛家不得不选她,可她说是薛老夫人的成全,倒是难得的明理。 只是,这是她的本意么? 她可从来没有如此聪慧、懂得感恩的。 东瑗不由看向她。 她也看了眼东瑗,遇到东瑗探视的目光,她突然眼底闪过几缕闪烁。 果然是另有目的的。 东瑗不想让她再惹麻烦,却也不好拒绝她。现在满屋子丫鬟,薛江晚作为贵妾,想要回“娘家”去拜年,也不算僭越。倘若东瑗拒绝,这话传了出去,以后丫鬟婆子们更加看不起她。 盛家的仆妇看不起薛江晚,依着薛江晚的性子,恐怕还要闹出更多的事来。到时,东瑗也难做了。 她正思忖如何处理,盛修颐就走了进来。 几个人纷纷给他行礼。 他让几个姨娘都坐,然后看也不看范姨娘,问东瑗刚刚在说什么。 东瑗正要开口,薛江晚就连忙抢先把她要去薛家拜年的话,说给了盛修颐听。 盛修颐端了茶杯轻啜,并不看薛江晚,也不接她的话,而是轻轻看了眼东瑗。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事是内宅之事,是东瑗做主。 除了当初对范姨娘的处置,盛修颐的确不插手内宅琐事。 薛江晚眼底的希冀就缓慢退去。她想了想,又道:“世子爷,姐姐,我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京都,倘若为难的话……” 现在开始诉苦了。 她原本说话就没什么水准,只怕再说下去,会说出很多不堪的话来。这满屋子丫鬟婆子,东瑗不想她如此失了礼仪。 她是东瑗的滕妾,她和东瑗的面子息息相关。 看这架势,是非要出去给老夫人请安不可。不管目的是什么,东瑗念着她进府两年,还是处子之身,孤独活在盛家,心底就有了几分怜悯。 她道:“既然这样,你明日回去给老夫人请安吧。” 后日就是国丧了,老夫人也要去吊丧,大约不会待客。 而明日,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人多不胜数,只怕薛江晚想见老夫人一面也难。 “你身边的丫鬟都是盛家的,不知道镇显侯府的规矩。我房里的夭桃陪你去吧。”东瑗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