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昌帝搅入他们婚姻,在俩家如履薄冰的姻亲关系下,在两人年纪相差如此之大的情况下,盛修颐能这样对她,东瑗倏然觉得她忽视了什么。 盛修颐对她很温和,她以为是种幸运。可反思前后种种因果,她应该觉得感激。 她选择性的忽视了盛修颐对她的这种好,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他给她的不仅仅是儿女情长,而是一种稳定和信任。 她被盛修颐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这次就没有惊叫着推他,只是低声道:“天和,我的小日子……这个月没有来。你……你轻点……” 羽睫轻扇,她的眼眸有些湿。 盛修颐却愣了下,而后慌乱从她身上下来,忙把她抱在怀里,紧张问她:“可压疼了么?” 东瑗摇头,忍不住笑:“没有,没有天和,听罗妈妈说,小日子推迟十几天,或是有了身子,或不是的。所以我担心你弄伤了我,又不好直言。怕倘若不是,你失望,还以为我太心急。我应该早些说给你听。” 盛修颐舒了口气,笑意里充满了温和:“不疼就好。”然后声音低了下去,“你该早些告诉我。你和我,难道还怕我笑话你不成?” 她是怕他笑话的。 因为不曾当他是最亲近的人。 所以她宁愿告诉她的祖母。 东瑗心底快速滑过些许不忍,很想坦言说给他听。可冲动的动力不足,瞬间就消迩了。她终究还是把心里的话压下,笑道:“只是怕你知道了,有了希冀,到头来空欢喜。” 盛修颐拥着她,听到她这话,眼眸微微黯了黯。 还是不肯做出任何的承诺。 这个小女人。 两人在内室说了半晌的话,盛修颐留在静摄院吃了午饭,下去才去外院。暂时还没有确定他一定会去巡查西北,所以盛修颐有些话想请教镇显侯薛老侯爷,却也不敢今日贸然登门。 他依旧去看书、习武。 新婚时,他向衙门告了三个月的假,可有空的时候,他还是衙门去点个卯,现在却懒得再去了。 而东瑗吃了饭,小憩了一会,继续替盛修颐缝衣。 橘红和橘香时不时偷笑。 东瑗放下针线,问:“笑什么?” 橘香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橘红也被她引得笑了。 罗妈妈和在一旁服侍的蔷薇、紫薇虽被她们笑得莫名其妙,却也忍不住跟着笑。罗妈妈问:“你们两个小蹄子笑些什么?” 橘红抿唇不肯说。 橘香道:“妈妈,您冤枉我们。是奶奶一直在偷笑,我们才忍不住的。” 说的东瑗脸上一阵热浪蓬上来。 她笑骂橘香:“就你事多快些缝衣吧,世子爷的衣裳都晚了一个多月呢。” 一副很心虚的口气。 惹得罗妈妈等人又是笑。 东瑗也忍不住笑,脸颊绯红,气得转过身去缝衣,不想理会她们。 罗妈妈就扳过她:“好了好了。”然后对橘香等人道,“以后不可拿咱们奶奶取笑儿。人家新婚燕尔,自然是蜜里调油,你们都成了亲,还不懂这些?” 橘香等人又大笑。 还不如不说呢。 东瑗咬唇,心里恨得紧,笑着骂道:“妈妈也欺负我” 东次间里就充满了笑语盈盈。 “咱们世子爷,瞧着不言不语,对咱们奶奶的心倒是真的。”罗妈妈止住了笑,认真道,“奶奶能有这样的福气,我们自然是高兴的。” “可不是”蔷薇也在一旁凑趣,“每每世子爷吃了午饭,跟咱们奶奶说半下午的话,两人说些我们都听不懂的。也是咱们奶奶知道得多,要是换了旁人,真接不上世子爷的话。有个可心人,世子爷倘若不知道疼,就是傻的了。” 东瑗更是忍不住,脸都红透了,骂道:“还说,还说” 又是一阵闹,好半晌都止不住笑声。 在外间服侍的二等丫鬟竹桃、夭桃和秋纹等人不明所以,却被带累得也笑。竹桃低声问:“在说什么呢,说的这样开心。” 夭桃压低了声音,道:“世子爷在外书房歇了两晚,没有去薛姨娘和范姨娘那里。妈妈和姐姐们定是拿奶奶说笑呢。” 竹桃听了,羡慕不已:“奶奶对人真好。” 夭桃道:“罗妈妈和几位姐姐都自小服侍奶奶的,自然不能跟她们比。” 说的竹桃目露羡艳。看到一旁不语的秋纹,知晓她是罗妈女儿,就道:“秋纹,奶奶身边现如今缺了两个一等服侍的,你快要过去贴身服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