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姚家的女眷文靖长公主都认识,盛家的大奶东瑗、表小姐秦奕她却是不太熟悉的。 盛夫人把东瑗和秦奕引荐给文靖长公主。 长公主的大儿媳妇、盛家的五姑奶奶也上前给盛夫人请安。 文靖长公主拉着东瑗的手,笑呵呵道:“前几年见过一次,模样越发好了。”然后又拉了表小姐秦奕,“这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秦奕就柔声说:“长公主过奖了。” “我瞧着这模样、性情都是好的。”夏大奶盛氏凑在一旁,笑盈盈看着表小姐秦奕,不理睬东瑗,对自己的长嫂盛夫人笑道,“大嫂,您这位外甥女的容貌、气度,像咱们盛家的人。”然后又对文靖长公主笑道,“娘,您说这表小姐跟我那大侄儿是不是有天作之相?” 大侄儿,说的就是东瑗的新婚丈夫盛修颐。这五姑奶奶,当着东瑗的面,说盛修颐的姨表妹跟盛修颐有夫妻相。 秦奕大惊,抬眸却避开了夏大奶盛氏,惶恐望着长公主,眼波微颤,好似寻求长公主的庇护。 盛夫人的脸色一瞬间不自然起来。 而文靖长公主却望向薛东瑗。 东瑗扫过众人表情,心中好笑,面上却笑容清浅,恭敬规矩站在盛夫人身边不言语,装作没有听懂。 在场的都是长辈,她既是盛家的新媳妇,又是长公主府的客人,这等场合轮不到她插嘴。 定远侯陶家的人也在一旁看着热闹。 船厅里坐着的女眷不明白她们堵在门口做什么,纷纷张望。 东瑗的四堂姐薛东婷见堂妹被夏大奶刁难,而东瑗的婆婆盛夫人似乎忌惮夏大奶,又是个性格和软的,不愿意替东瑗出头,心里顿时不愤。 她的堂妹是盛家的续弦之妻不错,却也是薛府的嫡出小姐,御赐的柔嘉郡主。东瑗新嫁过去,自然要装贤良,不肯恶语相对。可自己不能任由旁人欺负薛家的人,否则祖母该心疼了。 姊妹们出嫁了,可骨子里还是流着薛家的血脉,永远是一家子。一家人不帮一家人,旁人会笑话的。 薛东婷上前两步,插到文靖长公主和表小姐秦奕之间,笑容灿烂道:“大奶说表小姐跟我九妹夫有天作之相,我瞧瞧。”她眼眸含笑打量着秦奕,愣是看得秦奕后背生寒。 秦奕刚要说什么,薛东婷就呵呵笑起来,放开秦奕,故意装作跟夏大奶盛氏亲热,挽着她的胳膊抿唇笑道:“大奶太挟制人表小姐容貌婉约,天庭饱满,明明是有福的,大奶却非说她是做姨娘的” 说罢,呵呵笑起来。 盛修颐刚刚大婚了,东瑗才是她的正妻。表小姐跟他再有天作之相,也是个姨娘的命。 说得秦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眼眸不禁噙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文靖长公主突然也扑哧一声笑,点夏大奶盛氏的额头:“这么大的人,还是这样顽皮。” 用玩笑话把夏大奶的话遮掩过去。 文靖长公主正心里怪大儿媳妇鲁莽,说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她正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倘若说有天作之相,得罪的就说薛府九小姐、御封的柔嘉郡主。倘若说没有,又打了自家儿媳妇的嘴巴。 文靖长公主一向护短、好面子,当着外人,她不可能说自己儿媳妇的不是。 薛东婷一番说笑,给了文靖长公主一个台阶下,夏大奶盛氏有意为难东瑗的话,就变成了逗表小姐秦奕取笑的话。 虽然秦奕委屈了些,总算保住了自己儿媳妇和柔嘉郡主的面子,文靖长公主对薛东婷的搅局很满意。 “我们家这个泼猴,哪里都搁不住她”陶夫人见薛东婷把场子救了下来,亦笑着上前,笑骂薛东婷,“快回来,没规没矩的,我这个做婆婆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瞧瞧你的九妹妹,那才是温顺的好媳妇。哎哟,一个家里出来的,你们说说,怎么就差这么多?还是我没有盛夫人的好福气?” 一番又骂又笑,不仅仅是长公主,就是盛夫人的脸色也好转不少。刚刚的剑拔弩张瞬间被化解。 长公主就招呼薛东婷,让她在自己身边,又对陶夫人道:“你不稀罕啊?我却是喜欢得紧。”又拍着薛东婷的手,“好孩子,在我这里多住些日子。” 夏大奶见已经失了先机,不好再为难东瑗,只得也笑起来,从另外一边拥着长公主:“娘,陶三奶奶多住些日子,有她在您身边,那我们伺候谁去?” “我们正好偷懒。”夏二奶奶就大方拉着夏大奶的胳膊,“大嫂,陶三奶奶服侍娘呢,您和我去前头迎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