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雨雪更大了,云芷走在长廊外侧用伞替魏华裳遮挡大风刮进来的雨雪,魏华裳瞥见她湿了的大片裙角,伸手将她拉至里侧。
云芷正要开口,便见漆黑的雨雪夜中隐见火光,正是淳于小王爷一处私宅的方向。
“郡主。。。”
魏华裳经她提醒也瞧见了,又一阵大风刮过,雨水飘落在魏华裳的半边侧脸上,她却仿若未觉。
“今夜这般天气,不可能无缘无故着火,所以淳于小王爷一定会知道是郡主做的。”
云蕙带凤卫去就绝不会留半点蛛丝马迹,可在这云京城除了郡主,没人敢放火烧淳于小王爷的宅子,郡主摆明就是在告诉世人,这把火是凤仪郡主府放的,但却又能叫淳于小王爷寻不到半分证据。
她想不明白郡主为何要这么做。
“寻不到证据,他就会来找我。”魏华裳收回视线,抬脚继续前行:“天一亮将秦北珩扔进柴房,不许用炭火,也不许给被褥。”
云芷面色微惊,快步跟上:“以秦公子现在的状况,熬不过一日。”
这种天不用炭火被褥,正常人都熬不住,更何况是身受重伤的人。
魏华裳头也不回,声音淡漠:“总好过宫里再来一杯毒酒,明日熬不熬得过,看他的造化。”
云芷神色复杂的看着魏华裳的背影,心中逐渐有了猜测,她驻足回头望了眼那间亮着灯的房间,轻轻一叹。
只期盼秦公子福大命大,能熬过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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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明,小雨停,但雪花依旧。
云芷让人将秦北珩抬到柴房后,打量了眼周遭,心中庆幸窗户并未有损坏,否则别说一日,怕是一个时辰都熬不过。
“云芷姑娘,郡主这是何意啊?”
魏叔眉头蹙成一团,不解道:“秦公子已经烧了一夜,若挪到这里,怕是。。。”
云芷收回视线,神色郑重的看向魏叔道:“魏叔,麻烦您竭尽所能,一定要保住秦公子。”
魏叔更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为。。。”
“魏叔,秦公子是逆贼,是罪奴,总不能好吃好喝的养着。”
云芷打断他道:“如此,他活不了,郡主也脱不了身。”
魏叔一怔,转头看向草垛上昏迷不醒的人,良久后,千言万语化作一声轻叹:“我明白了,我尽力而为。”
这时,有女使快步而来,二人止了话。
“云芷姑娘,宫里来人了,管家不在,郡主还未起身。。。”过来传话的是凤仪院的二等女使,魏华裳脾性不好,被打搅了睡眠时尤甚,院里除了一等女使外,没人敢进去唤人。
云芷与魏叔对视一眼,后者了然点头,云芷这便朝那女使道:“不必吵醒郡主,我去迎。”
女使闻言松了口气,忙应是。
便是让她去唤郡主,她也是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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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芷到前厅时,正见厅内一二十出头的太监趾高气扬的叫嚣:“你是什么身份,管家呢?”
云芷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厌恶,抬脚踏进厅内:“禄公公。”
禄公公闻声忙转头,见到云芷后脸上的嚣张顿时一扫而空,嬉笑着迎上来道:“竟惊动了云芷姑娘,倒是我的不是了。”
云芷不动声色的转开视线,看向被禄公公刁难的女使:“去给禄公公泡盏茶来。”
女使连忙应声退下。
“茶就不必了,义父还等着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