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或因生母得宠的缘故获些宠爱,或靠貌美伶俐搏得家族重视,得以在家塾念书。可所学知识毕竟有限,顶多识文断字外加背个诗赋,目的还是为取悦未来的夫君,和慕菲淼压根儿没得比。
她们平日随主母至慕府做客,长辈们言笑晏晏让慕菲淼领着去花园各处玩耍,尽一尽地主之谊。
大家伙逛罢玩尽兴后,再提议到人家住的房间和素日学习的书房一观,真是不观不知道,一观心底的酸水是铆着劲往上冒。
果真是别人家的主母!
不单单用全副心思培养相待,给予优良教养,吃穿住行的待遇同嫡女也不差分毫。
再反观自家主母,今儿高兴时唤你过来捋捋毛,再赏个蜜枣儿。
明儿不高兴时感觉多看一眼都嫌脏,如若有哪个敢不自量力同嫡女相比,怕是家规家法该轮流用了一遍。
抑或是放任自流,随你自生自灭,人家到头来落个看幕好戏的实惠。而泰半豪门富户中的主母恨毒庶子女者比比皆是,天天用各种手段整治你,如有踩死一双的机会绝不踩死一个。
后宅阴私要多么恶浊就有多么恶浊。
倘把慕府对庶女的境况换予别人,怕是做梦也要笑醒。
可惜啊,有些人往往不会满足眼前现状,欲望渴求永无止境,得不到反而会妒忌生恨。
慕菲淼目光含恨,死死咬紧牙关。
明明她更聪慧知礼,凭什么阿耶独独将慕芳漪视若掌上明珠,给予千般关爱万般呵护?凭什么自己的亲母对自己避如蛇蝎?
妒忌叠加不甘,每日如烈火炙烤的滋味足以让她疯狂。
呵,公平?
阖府人哪个不去维护身为嫡女受尽宠爱的慕芳漪,哪个又不去讨好巴结呢?何谈公平一词?
慕菲淼长叹一声,切齿冷笑,尚稚嫩的脸庞挂着极重的戾气,一字一顿道:“妹妹私闯书房重地,将您最钟爱的玉琉璃嵌玳瑁插屏打碎,就理应按照家规惩处。何况家规不分人,即使妹妹是嫡女,深受您的宠溺亦不可逃脱责罚!”
她的俏脸紧绷着,言语愈加激愤:“‘言必信,行必果。’莫非阿耶忘记了?您日日对我等耳提面命这句话,如果您自己不以身作则执意违背,便成了那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的小人!”
在场奴仆骇得倒吸了口凉气,大娘子竟敢如斯对郎主说话,真真是胆大包天。
“尔等都退下,各归各位。”
慕成瀚对一众奴仆摆了摆手,沉声屏退后,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的他们如释重负地退了出去,这才把视线重新投到长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