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什么都依赖秦家。如果她还不上这些钱,公司会破产,法院也会查封他们的房子。公司不能破产,那是父亲一辈子的事业,房子也不能没了,房子没了,安安回来就找不到家了。顾槿妍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基地上,却在准备变卖基地时,做梦也没有想到,基地的法人已经被篡改成了秦九茴。当她拿着法人证明书的那一刻,她觉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基地最初建立时确实是以秦九茴的名义注册,但后来跟贺南越解除婚约后她就变更成了自己,现在居然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法人又变换了秦九茴,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顾槿妍不想去怀疑秦九茴,她就算怀疑全世界,她也不想去怀疑她……九茴是谁?九茴是她最好的朋友,九茴是她从小的玩伴,九茴是她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唯一还能感受到的温暖。她一定不会怀疑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她想给秦九茴打电话,可是手抖的太厉害了,她连锁都解不了。最后索性将手机扔到一旁,她将车子开出基地,开到秦家。如果人生可以选择,她会在那个时候选择不踏进秦家的门。那么后来一切都会是原来的样子。顾槿妍推开秦家大门的一刹那,她愣住了,确切的说是天塌了。她看到的是什么?秦伯父、秦伯母、秦九茴、赵文冲、以及死了大半年之久的……薛川。他们站在一张餐桌前,桌子上摆着丰盛的晚宴,她的目光定格在几瓶香槟上。香槟。秦九茴当初为了庆贺她蜕变成妇女的的香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顾槿妍希望自己瞎了。砰的一声,她瘫倒在地上。顾槿妍醒来时,印入眼帘的都是白色,她看到了秦九茴的脸,她没有移开目光,就那么空洞的望着她。秦九茴哭了,为顾槿妍的眼神。“妍妍,你听我说……”顾槿妍从床上坐起来,表情僵硬的扯掉手上输液的管子,她像是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你那位神秘的未婚夫就是薛川是吗?你早就知道他没死对吗?所以在我每次纠结薛川生死这个问题时,你永远都是和我站在对立面。”顾槿妍掀开被子下床,一步一步将秦九茴逼往角落:“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家和薛家的阴谋,我爸做错了什么?恩,你说,你们要这样对待他?”她的指甲掐进了肉里:“秦九茴,连你也要在我心上捅一刀吗?”在她落难的时候,每个人都在她的心上捅刀子。背叛,背叛,全世界都是背叛。所有的刀子她都能撑住,秦九茴这一刀却叫她致命。一个跟你在路边吃烤串吃了十年的朋友。一个跟你讲着悄悄话陪你长大的朋友。一个扬言你智障多年我不离不弃的朋友。在所有人都遗弃她的时候,也选择了离开。一颗心,要遭受几多次刀剐几多次伤害,才会变得如此花?顾槿妍流着眼泪笑:“如果我是一只苟延残喘的骆驼,你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灭顶的悲伤叫秦九茴近乎悲痛欲绝。失声痛哭的抱住她:“妍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顾槿妍推开了她。“我从来不怕别人在背后捅我刀子,我只是怕回头后,看到背后捅我的人,是我用心对待的人!”万念俱灰的蹲下身,她捶着自己的胸膛:“秦九茴,我这里真的痛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悲伤的泪水大颗大颗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在秦家看到的梦魇的一幕。愤怒像燃烧的火种一样吞噬了她。啊——啊——撕心肺裂的哭喊声是心如死灰后的绝望。这个世道只会把美好的东西都撕得粉碎。顾槿妍痛哭的指着陪伴她走过整个青春年少岁月里的人:“秦九茴,我们完了!”纪官杰开车送刚刚应酬完的总裁回家的路上,透过后视镜打量他。总裁一只手撑着额头,闭眼假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那锁着的眉头成了一道死结。轻咳了一声,纪官杰别有深意的开口:“贺总,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假寐的男人没有睁眼,淡然开口:“说。”“你们家姑爷,也就是蒋白安少爷,最近正在积极的动作,据说他扬言只要弄出了顾小姐的父亲,以后顾小姐……就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