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笑正行下山道,忽听耳边两声厉啸,周遭灵气躁动,显是有人突然袭杀,且所施术法不弱。李长笑不必回头,便只一左一右有人袭来,一人施展“大天悲风掌”,一人施展“势罩天地拳”,这天招一天、一地,气机锁定,天地无形之势化做囚笼,让人躲无可躲。李长笑一动不动,任由一那一拳一掌打在身上。轻轻一震,伤势顿消,更为神乎其神。不得那突袭的二人反应,李长笑身影一晃,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站在十余丈外的翠竹上。
李长笑问道:“好端端的,干什么杀我?谁派你们来的?”两人道:“哼,你非明主,若不杀你,大计定毁。我们留你不得。”
那两人身披黑袍,修为自是不俗。练虚一境已可做到收放自如。此地乃万仙峰,底下便是万仙城。两人袭杀李长笑,威势并未弄得太大。但威力自是不俗。只不在于破坏草木岩石,而集中于摧毁敌人生机。
两人对视一眼,虽惊讶于适才一拳一掌,分明打实了李长笑。却不见他负伤,不知被用什么手段化解。但箭已在弦,岂有不发之理。两人各自提气,分从左右两侧杀来。去势甚强,几乎眨眼间便到跟前,叫人心颤。李长笑见对方咄咄逼人,心中微怒,轻轻一甩,白色衣袖忽然变大变宽变长,“啪啪”两声打在两人身上。两人眼睛一翻,几乎昏厥,重重摔在地上,不省人事。这简单两袖子,可蕴含数种妙法,伤人于轻描淡写之间。
这二人均为极恶宗门人。
原来,唐深不知李长笑、李寻道两人,在山顶上不欢而散。误以为李长笑已取代自己位置。心中生起难言悲愤,但不敢怨恨李寻道,只得宣泄李长笑身上。故而怂恿手下袭杀。
唐深见两人落败,忽然跳出,骂道:“好个坐享其成者,我岂容你放肆。”携手十余名极恶宗门人,一齐奋勇杀来。这十余人中,唐深为合体初期,其余十多人尽皆练虚修为。一齐杀来,威势甚是骇人。
杀势震天,李寻道稳坐山顶,本该出言制止。但却默许极恶宗行为。李寻道淡淡道:“既不听我号令,便是扶摇不定因素。此人修为甚深,留之何用?”更使出几缕灵气,为那杀势造势。
李长笑对唐深等人合杀,本不大在意,抬手即可化解。但忽觉其中气势变动。眉头一皱,知晓李寻道已暗中出手。心情凝重:“李寻道已病入膏肓而不自知。从前的他,欲成圣人,又怎会暗中出手?”,当即全力抵御。李长笑修为虽不弱,但若与李寻道比,尚有极大差距。一时间竟招架不住唐深等人的合围攻杀。几番较量,李长笑更加断定,李寻道对自己杀意愈发浓烈。到最后不做隐藏。那唐深等人只是他施术的手足媒介。李长笑实已在与李寻道较量。李长笑越斗越心惊,第一次领略圣人风采,果真不俗。寻常术法,从他手中用出,自然而然便有差别。但更知圣人病重,天下真真危矣。救世之人,亦可能实在灭世。
李寻道越斗也越心惊。不料世上有人,竟术法精深至此。两人虽相差大境界,但李寻道前些时刻,颠覆天地,损耗已是极大。这当口又不愿全力出手,故呈现焦灼不下之势。
他一窥李长笑骨龄,竟发现此人不过几千岁。天赋不差自己多少。他六欲淡泊,心中并无妒忌,但道理扭曲,见李长笑一身造化已经这般不凡,无形间杀意越来越强。只差亲自出手了。李长笑大感不妙,施展真假一道遁逃。李寻道出手拦截,却发现拦他不住。真叫李长笑逃了。
不消多久,李长笑闪出了万仙城,又飞百十余里,在一座山头停下。此时正是深夜,月明星稀,晴空万里。今日云层甚少,抬眼望去,可看得很远很远。群山万壑,树木苍翠。确是幅一览众山小的美景。但李长笑却斟酌着眼前大麻烦。
其实长生病肆虐,独独李长笑可置身事外。他本可专心修行,不必理会这团乱麻。但偏偏是他操心最多。若说能从中谋取什么利益,除了修道感悟、人世感悟外,便再一无所获。全只为随心而已。
李长笑心想,此事大大麻烦,既从李寻道身上不得解决。便去寻一寻北神武、苏轻眉等大乘。极帝亦正亦邪,怕绝不愿摊这浑水。李寻道对北神武、苏轻眉有恩情,两人理该管管。李寻道倾覆洪荒,消耗已属巨大。两尊大乘若愿意出手,应是不难。
想通此节,李长笑立有目标。但细一琢磨,却又不知北神武、苏轻眉在何处。苏轻眉兴许好寻些。她是万合山庄之主,总归有些寻她的线索。但北神武当真销声匿迹。
那日鲛人族议和。李寻道、苏轻眉均在场中,独独北神武没来。此事大不合理,南老佛灵气损耗太大,加之年岁苍老,故有不来之理。极帝善恶未分,这等事情,他自不参与。但北神武、苏轻眉、李寻道三人且算交好,他又因何不来…许又是不能来?
李长笑忽是一顿,心想…北神武与李寻道接触频繁,或许早便觉察李寻道有异呢?李长笑随手捏着几颗石子,变成铜板模样。在掌中卜算起来。
掌中乾坤,蕴含天地之理,既是妙法,亦是卜算神招。这一卜算,顿知北神武位置偏北,似在极北之地。
李长笑想起,极北之多,极夜降临时,曾有一老者一直跟随自己身后。如今一想,天下间能有这等修为者,不过几人而已…或那名老者,便是北神武?这般一想,顿觉大有可能。当即御剑赶赴极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