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人,多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连沈彦廷都知道,对他来说,比起袁星尧,养了七年的陆悠要更重要、更有价值。他却迟迟过了那么久才明白。
用碘伏和创可贴简单处理了下伤口,也许是心口早已疼到麻木,便连手上的痛也不觉得了。
到了月底,陆悠的账户上,突然多了一笔莫名的收入。
几千块钱,不多不少,甚至还有尾数。
一开始,他以为是老板们打错了。可问了两家店,都说没有这回事。
那就可能是别人转错账了。
陆悠没想到谢牧川的身上去,因为男人一向出手阔绰,就算要给,也不会给得这样有零有整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几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陆悠不知道怎么去找失主,只能尽量不去动用。
在一切努力都失效后,谢牧川只剩下最后一张牌:沈彦廷的命。
他不奢求能获得陆悠的原谅,但最起码,能让他开心一下,也是好的。
沈彦廷这颗毒瘤一定要剜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切,就连楼顶都兔子都安排了专人喂养。
但在离开之前,他需要跟陆悠好好道个别。
陆悠忙活一天,工作结束后,毫不意外地在门口见到了他。
自从那天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悠悠。”谢牧川笑着迎上来,道:“我得回去一阵子,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那是你的事。”陆悠的回复不咸不淡,进门后就想关门。
谢牧川及时抵住了,他说:“你等我把话说完。”
陆悠眉头一挑,十分不善地看向他。
“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照顾自己。就算睡不着,也不能吃太多安眠药,最多一粒。”
“我那边有洗衣机,太累的话就过去用,房门密码是你的生日。”
“如果有事想找我,就给我打电话,号码你记得的。实在忘了的话,智能手表上面有快捷键,能一键拨号。”
不等他说完,陆悠就讥讽道:“我是什么傻子吗?用的着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
谢牧川没有生气,连笑容都未减毫分,他只是贪婪地看着面前的爱人,以在接下来的这算时间反复怀想。
他说:“我会想你的。”
陆悠懒得再听他废话,“嘭”地一下关了门。
人的感知有时是迟钝的。
等陆悠发现谢牧川不会在他门口等候,等他上楼时看到是陌生人在喂那对兔子,等男人再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时,他才反应过来,谢牧川再一次离开了。
尽管是有归期的告别,可或许是早已习惯了他的存在,便只觉时时都有缺憾。
这就是他讨厌谢牧川入侵他生活的原因。一旦拥有了,就不会想到要失去。
日子依旧无波无澜地过着,可也许是心有所属的缘故,他发呆的情况慢慢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