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闭着眼,由着温暖的光将他的睫毛和脸颊暖透,才扭过头对谢牧川道:“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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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悠回到了小镇,没有去观看那所谓的审判和裁决。
谢牧川在将他送回后,又连夜赶回京都,给他发来了现场的视频——因为有些部分涉及机密,视频只有片段。
陆悠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戴着蓝牙耳机,把它当个背景音乐来听。
虽然沈彦廷对陆悠的侵犯是铁板钉钉的事,证据也很充足,但谢牧川显然不会把爱人的痛苦堆上去当记录,以现在掌握的证据来说,已经足够。
沈彦廷被执行死刑那天,谢牧川像个战地记者一样,进行了实时报道。
有时是只言片语,有时是现场摄录,还有视频补充——当然,能发出来的,都是经过他严格审核后的结果,必不可能拿死人照片来吓唬他。
谢牧川似乎很怕沈彦廷会再一次死里逃生,跟着法医一起验明正身,眼看着那人被烧成灰了,才终于安下心来。
骨灰被他妈和弟弟领了回去,谢牧川没心思去了解后续,从火葬场出来后,就径直去了机场。
陆悠难得早早下了班,买了几样小菜,并着几杯酒,坐在出租屋里慢慢喝着。
自从那次大醉被绑走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沾过酒了。
他酒量不行,也讨厌烈酒的味道,只选了几款果酒,当饮料一样品。
桌上的菜还热着,他简单动了几下筷子,可吃着吃着,却无端想起那一日,他一个人在酒吧里庆生的场景。
被忽略的生日,融化的烛泪,那是一切错误的开始。
如果那一日他有被好好对待,他们不至于如此。
许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让他的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他放了筷子,脑袋也无力地垂到桌上,突然之间,很想痛哭一场。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便从后面拢了过来。
谢牧川风尘仆仆地赶过来,忙得脚不沾地,直到这时,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他贪婪地嗅闻着陆悠颈间的气息,本以为那人会厌恶地把他一把推开,但也许是醉了,陆悠并没有这样做。
谢牧川闻到清浅的酒味和果香,又看向桌上摆着的两副碗筷,问他:“你是在等我吗?”
“不是……”陆悠含糊地说。
就算是,他也不会承认。
谢牧川却知道他的真心话。陆悠不愿表达,因为他害怕嘲笑,害怕伤害,谢牧川只能读懂他,才能知道他紧藏的那颗心有多柔软。
“他死了。”谢牧川陈述着这个事实。
“嗯。”陆悠有气无力地答。
“你的噩梦结束了……我们赢了。”陆悠不挣扎,谢牧川就继续这样放肆地抱着,享受着这失去数年的、得之不易的拥抱。
三年有余,因为他的失误,让他的悠悠耗去了最宝贵的青春,远走他乡、在外漂泊。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有了重新拥抱他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