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店给的钱,他一分不少地全取出来,尾数直接往上凑成整,将一沓现金放到了店铺的柜台。
他不想再跟谢牧川有半点牵扯,不想再当他消遣和取乐的玩具。
店主姐姐见状,唯有苦笑,也无可奈何。
真是贱,跟狗一样,不长记性。陆悠这样骂着自己,站在出租屋里,刚想把所有属于谢牧川的东西都扔出去,却突然发现,这一次男人很狡猾,根本没留下任何东西。
只有那几个雕塑、积木、南瓜灯,是男人辗转给的。
陆悠刚把南瓜灯扔进垃圾桶,想转过来扔那些小洋房、游乐场,却又犯了难。
无他,只因为这些东西,个个都是他的心头好。
反正是自己花钱买的,留着也无所谓。他这样安慰自己。错的是人,不是这些物件。
而被他恨得要死谢牧川,在持续数日的昏迷后,终于从病床上醒了过来。
或许人这辈子总得有几个念想。如果不是那几通电话,如果不是他心里还记挂着陆悠,如果不是他求生意识强烈,恐怕早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
当他睁开眼,发现手表上有陆悠的来电时,先是万分惊喜,又很快后悔到无以复加。
惊喜于,自从绑架事件发生以后,陆悠就再也没有过主动的来电。而这几通电话,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来说,是一次重大的突破。
后悔于,他非要以身涉险,与沈彦廷一血前仇,又失误地被那人捅伤,闹到进了急救室,错过了这样好的机会。
因为伤重,他没办法起床和说话,只能像个瘫痪患者一般,用手指在手表上敲敲打打。
可当信息发出去后,他才发现,他被陆悠拉黑了。
再换成微信,也别无二致。
电话就更不用说了。
谢牧川只能苦笑。三次电话,三次无人接听,显然把陆悠的耐心都耗尽了。
他知道悠悠没安全感,容易胡思乱想,也不想让自己这么久的努力功亏一篑,所以虽然人在医院动不了,却还是马上对小镇的下属发了指令。
第一个被他派出去的,是糖果店的小姐姐。
她堵住从米粉店下班的陆悠,开门见山地说道:“谢先生在医院里,他托我告诉你,他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
人高马大,体壮如牛,前不久还活蹦乱跳,会突然病到起不来身吗?
陆悠半个字都没信,眉毛一挑,脚步一迈,直接绕过她走了。
一计不成,谢牧川只能再生一计。
第二天陆悠再出门时,就发现自己门口地面上被贴了贴纸。
那是一串大字:“悠悠,我一个月后就回来,你别不理我。”
陆悠蹲下来,揪住贴纸边缘猛地一扯,把它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
到了晚上回来,门上又多了一句:“别气坏了身体,是我错了。”
再见
陆悠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无耻。
他已经不想理了,还要过来招惹他。
可每次他真的有需要时,男人永远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