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康强过来雍州一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今天晚上有个饭局,倒是钱丽娟一下班就过来这边帮忙布置婚房了。
当然了,也没人指望他过来能帮得上什么忙。
“爸,你有事就不用过来了嘛。”
杨尘光摸出一颗烟递给他,两个没事儿干的男人只能逃到书房来了。
“没事儿,我也就过来看看。”
郑康强接过香烟点燃,看着杨尘光,“前几天市纪委的人去了良江县,你知道为什么吧?”
“爸,是不是为刘峰去的?”
杨尘光吸了口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对了,我们县公安局的副局长黄元朝死了。”
“嗯,我听说了。”
郑康强吸了口烟,笑道,“这还真是巧了呀,市纪委的人刚走,黄元朝就很蹊跷的死了。对了,你们县公安局调查出什么结论了吗?”
“不知道。”
杨尘光摇摇头,“我最近忙着镇里的工作呢,哪有空管这些啊,上头的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还是躲远点的好啊。”
“躲远点就能没事了?”
郑康强长叹一声,“不可能的,尘光,只要是在体制内的,或多或少都会有关系的,尤其是有职务的领导干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爸,会有这么大动静吗?”
杨尘光一愣,“我怀疑闫振国会让孙立来扛下主要责任,这样他儿子说不定就能抽身退出,至少不是主犯了,到时候打点一下说不定罚点钱就过去了。然后,闫振国帮孙立的儿子孙少平调到市直部门当个一把手。”
“尘光,你是怎么推测的?”
郑康强愕然地看着杨尘光,自己这女婿也太聪明,太老到了吧?
“爸,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啊。孙立就是再自大心里也明白他孙家已经没落了,他心里肯定是不甘心的,偏偏他的孙子孙小舟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他能怎么办呢,只能再咬着牙把他儿子推上去了。”
杨尘光叹了口气,“也难为他这老头子了,一把年纪了为了维持家族的权势地位,毅然锒铛入狱为他儿子创造一个机会。”
“是呀,这的确看起来很明显了。”
郑康强叹了口气,“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那又如何呢,只要他们沟通好了,孙立站出来扛下主要责任,说不定他儿子一点事都没有!”
“爸,一点事都没有的可能性不大。”
杨尘光摇摇头,“毕竟,这个地下赌。场的名气极大,甚至临省的赌徒都慕名而来。这样一个场子,没有一股大势力当保护伞是不可能存活下去的。别的不说,良江县的公安政法系统要听话吧。”
“说到底孙立只是一个退休的老头子罢了,官场是很现实的,孙立未必能够镇得住那时候当公安局长的刘峰。”
“说到底,刘峰才是关键人物!”
郑康强笑了,点点头,“所以,祖咏马上就将刘峰调到冷江区来当政法委书记。祖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的。”
“爸,刘峰没有跑了吧?只要刘峰一跑,孙立出来扛下责任,闫振国就没什么事了。”
杨尘光吸了口烟,刘峰不杀傻子,一旦发现不妙如果铁了心地要跑,谁也挡不住他啊,总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他吧。
再说了刘峰可是科班出身的老警察,也是一步步从小民警爬上来的,有着丰富的反侦察经验,要躲开追踪他的人就算是有点难,那也没问题的。
而且,只要刘峰一失踪,闫振国的计划就能顺利实施,他儿子顶多就是个从犯,大不了被戴一顶教子无方的帽子而已。
“纠正一下,就算是他儿子是主犯,闫振国也没什么事。”
郑康强摇摇头,“他儿子是成年人,所作所为跟闫振国没有什么关系,只要闫振国说不知道他儿子的作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