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长宁王府的世子,裴家这一脉唯三的嫡系,除了叔伯家已经各有家室的哥哥姐姐,他的婚事就是近年来裴家最大的事。
他本也认了的,生在这样的家庭,他已然恣肆潇洒地活了十七年,这早已是实属不易。
所以对于未来的婚事,他本是没什么想法的,按部就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并不抵触,对于一些必要的牺牲,也是他身为世子的责任和代价。
只是……
他脑海中没由来地想起那个一身青衣,手执长剑的身影。
……
只是他现在似乎,在心里,已经有了特殊的人。
……
从此,就不想要将就了。
思及此,裴修尧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又觉得这一阵莫名的联想有几分荒唐的可笑。
他什么时候是个这么天真可笑的人了?
且不说萧宋是个出家的道士,就单论他们二人的身份也是见不到未来的。
羽化登仙是一条注定只能一个人走的路,而他的肩上扛着的千年氏族也是无法轻易割舍而下的。
……
这些忽然涌入脑海的复杂神思令裴修尧有些烦躁,也惯于见招拆招,把话题转回给了自己母亲:“娘你可没什么资格来说我,你和爹爹的婚事当初闹得九州震动,我可比你强多了。”
“你小子。”孙思乔不满地眯起眼,与裴修尧如出一辙的美艳凤眸里有几分矜傲流转,“怎么又提这事。你想想,要不是当初闹了一通,这不是就没你什么事了。”
“对啊,所以就没我什么事了。”裴修尧摊手,表情无辜。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孙思乔:“……”
“歪理,都是歪理。”孙思乔摆了摆手,把自己从裴修尧的逻辑中绕出来,下通牒道,“总之,你今年就要十八了,你得把这事提上日程。”
裴修尧无语地把锅甩走:“那你怎么不说赵宥今年二十一了也没找个下家。”
“……”
孙思乔并没有想到这一出,正思忖着怎么反驳裴修尧的邪门歪道,却不料裴修尧又兀自摸了摸下巴思忖着改了口:“也不能这么说……赵宥好像也已经找到了个不错的下家……”
孙思乔:“……?”
怎么感觉信息量有点超过?
还没等她从儿子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中回过神来去追问,裴修尧已经兀自从椅子上下来,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懒洋洋道:“我出去一趟。”
“?”孙思乔还是没有回过神,到了裴修尧几乎快要走远才意识回笼,“你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