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看了眼吊坠,很快又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少年,定了定神,露出一丝微笑道:“没错,这是我逝去的爱人赠与我的定情信物,没想到它掉在了你这里,要是一直找不到的话,我恐怕也会随他一起离开了。”
神宫寺奏捏着吊坠的链子,见他还不伸手接住,淡声说道:“节哀。”
他面上没有一丝波动,语气就像是在对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说话,甚至连目光都不曾落在对方身上。
“……”太宰治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神色,向垂在半空的挂坠抬起手,“不瞒你说,其实你长得很像我那位逝去的爱人……”
神宫寺奏没有回应。
太宰治缓缓握住了垂落的圆环,鸢眸流转落在银发少年的脸上,“你们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神宫寺奏心说那已经是上一个任务世界的事了,他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也应该在任务中的身份走向毁灭后一同画上句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上一个世界的人感到困扰。
这么一想,他心中对于继续回避太宰治的决定更为果断,彻底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来看待这件事。
“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认清现实。”
神宫寺奏说完,便松开了抓着吊坠链子的手,从太宰治身侧擦身而过,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回荡在走廊,透着坚定与决绝。
“……”太宰治默默攥紧了手中的吊坠,鸢眸划过一道暗芒,转身快步追了出去。
如果对方不是的话,为什么要在这个酒吧枯坐两个多小时只喝苏打水?
既然不是本人的的话,又为什么不敢看他的眼睛?
神宫寺奏察觉到太宰治跟在了自己身后,心中仍然没有动摇,径直朝酒吧的大门走去。
他刚步入昏暗的环境,在攒动的人群中错身而过,还未走到门口,就见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男人的嘴角刻着疤,黑发比印象里要长一些,一双绿眸半敛,淡淡瞥过面前的人群,如同身形健硕的黑豹漫步在丛林间,惬意慵懒地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神宫寺奏的脚步猛地停顿,原地踟蹰片刻后,在那道视线将要扫过来之前背过身去,一转头却撞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太宰治。
“……”
前有狼后有虎,神宫寺奏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总是这么巧,先是在酒店遇到太宰治,又是在酒吧里碰见禅院甚尔,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吗?
他的目光在面前的鸢眸青年身上顿了顿,很快就撇开来,向角落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卡座走去。
太宰治留意到他的异常,多看了那个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一眼,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人看过来的视线。
虽然不知道少年和那男人存在什么关系,但这是他进一步靠近对方的机会。
神宫寺奏刚坐下,还未来得及用余光确认禅院甚尔的位置,一个身影就向他靠过来,抬起手臂径直撑在了他脑后的墙壁上,挡住了他的视线。
“别转头,他就坐在对面。”太宰治低下头将少年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压低声音在对方耳边说道,晦涩的目光落在少年如玉的面庞。
青年的声线低沉,因为离得极近,在嘈杂的环境中也清晰地传入耳中,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胸腔处闷闷的震动。
“离我远点。”神宫寺奏缩在自己仅剩的一点空间里,在太宰治靠近时又向后挪了些,后背抵在了墙壁上,完全失去了退路。
他既不想被禅院甚尔发现,继而暴露自己对五条悟等人说谎的事,又不想和太宰治多做纠缠,让对方尽早放弃,不要再对他抱有期望。
太宰治轻嗅着少年身上的冷冽气息,这也是他在电梯中就确认的一点。
“你知道吗?你身上的味道也和他一模一样……”
“
这世上使用同一种香水的人可不止一个。”神宫寺奏无法观察到禅院甚尔现在的情况,只能彻底背过身去,留给太宰治无情的侧脸。
“我可以确定,他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存在。”太宰治索性将胳膊搭在少年背后的沙发椅背上,几乎将对方的身体都圈进了自己的范围。
既然奏是由于不明原因出现在他的世界,或许真的有可能以另一种方式重生,再次出现在这里也说不定。
太宰治从少年的各种反应来看,已经确定对方就是他所想的那个人,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回避他,这样冷漠,是不是和在他进入卫生间之前所发生的事有关?
回想起自己刚一走进去,就骤然撞进的那双眼眶泛红的凤眸,太宰治扣着沙发边缘的手愈发用力。
神宫寺奏没有说话,思考着自己就这样越过太宰治离开,而不被后面的人注意到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