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一愣,努力的控制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笑出来。既然司理理误会成这样,那自己索性坏人做到底。
李承泽故作冷漠的点点头:“尽快,朕可没那么多耐心。”
司理理一出门,海棠就迎了上来,看到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理理,你还好吧?”
见司理理没有回答,海棠拦住送她出来的谢必安:“这是怎么了?陛下都说什么了?”
“陛下还在等着,你赶紧去把百里霜拿来”,谢必安没搭理海棠,冲着司理理谈谈的说:“还有,午饭后南庆和北齐的记者都回过来,你准备一下,想好自己该说什么。”
“怎么回事?我问你话呢”,海棠挡在谢必安面前:“什么记者?你们要理理说什么?”
谢必安转头冷冷地看了海棠一眼:“跟你有关系吗?陛下做什么需要让你知道吗?”
“你!”海棠正要发作,却被司理理拉住了:“朵朵,快点跟我去拿百里霜吧,早处理完这些事我早放心。”
海棠看着司理理这个样子,也只得转身先跟司理理去处理她的事情。而谢必安拿到了那瓶百里霜,直接就送到范闲那里去了。
“百里霜?哪来的!”范闲惊得合不拢嘴,双手虔诚的接过百里霜,一脸兴奋地拍着谢必安的肩膀。
“陛下从司理理手里要来的”,谢必安脸色很差:“你不需要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百里霜给你,你赶紧好好研究解药才是正经事。”
“承泽可以啊!我这就开始做解药!”范闲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再者说想让谢必安给他讲事情的来龙去脉,对方恐怕没这个耐心。
“提醒一句”,谢必安临走前好心嘱咐道:“你最好想一想,怎么和陛下解释你和司理理的事情。”
良山那边,梁闻道盯着东老板的眼睛,余光却瞥了瞥顶在自己额头上的火铳,心里飞快的推算了一遍,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于是心里便平静下来。
可是一旁的王十三和李承平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王十三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在这个山寨中,他自问有信心能够保证梁闻道的周全,但如果是火铳的话……他不敢说有什么把握。
“东老板何必如此啊”,梁闻道头抵了抵枪口,无奈的笑了笑:“都是为了做生意,有没打算强买强卖,东老板这么紧张做什么。”
“做生意?”东老板冷笑一声:“南庆也好,北齐也罢,不都是想趁着这个乱局在我这里占便宜吗?说不定什么时候用不着我了,还得想办法清洗掉我这个隐患呢。”
梁闻道赞许的笑了笑:“东老板是聪明人啊,既然能看明白局势,又何必死守山寨呢?倒不如借此机会向南庆投诚,你于危难之时献粮的功绩,陛下不会薄待你的。说不定山寨收编之后,还会封你个官职让你继续统御山寨。”
“梁先生究竟是来做生意,还是来招降的啊”,东老板不屑的撇撇嘴:“做皇帝的都狡诈的很,我根本不信你们任何许诺,只有真金白银捏在手里,才是实实在在属于我的。”
“不怕跟你说实话,我也厌倦了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我就是要借着这次国战,把手里所有的粮草都以最高价卖出去,然后拿着银子好好过日子。”
“所以啊,南庆想卖粮的话,五倍市价,一分不能少”,东老板得意的笑了笑:“反正南庆现在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再拖,价格只会比现在更多。”
梁闻道微微笑着:“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有北齐作为收购方,的确有狂的资本,若是等我南庆切断了你们所有的通路,你就只能卖给我们了,到时候价格可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不要那么自信嘛”,东老板摇摇头:“我的粮仓只有我知道在哪里,如果你们南庆想要来硬的的话,你们就算踏平良山也找不到一粒米的。”
紧接着东老板忽然眼睛一转,咧嘴笑道:“更何况,梁先生你在这,你猜猜你在范闲那儿,能换多少钱?”
梁闻道眼神微微一缩,他知道东老板不是在说笑,南庆急需粮草是一个无法掩盖的事实,也正是这个软肋,让东老板有了敲竹杠的底气。
作为范闲无话不谈的朋友,他知道唯一面世的火铳被范闲用来刺杀太后,并且当场炸膛,因此他赌东老板手里的这个火铳,根本就是假的。
梁闻道在心中思索着对策,如果火铳真的是假的,那自己这边有王十三在,的确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东老板,但……自己最初的预想没有这么仓促,因此没有后续的支援,仅凭自己三人,想要控制整个山寨,还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但是没办法了,绝对不能让对方拿到主动权,不然这件事情上,再耗下去范闲可就真的太被动了。即便只有一半的成功率,自己也必须试一试。
脑子里飞快的想过这些,梁闻道伸手握住抵在额头上的枪管。而东老板一惊,因为他手中的火铳的确是个用来吓唬人的假货,但他手指却依旧下意识的扣在扳机上。
就在梁闻道正要喊王十三动手的刹那,李承平忽然上前大喊一声:“住手!”
在场的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向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李承平稳了稳心神,几步走到梁闻道身边,伸手把火铳的枪管按在桌子上。
承平的忽然上线,显然实在梁闻道预判之外的,一旁的王十三也很紧张,用眼神询问梁闻道要不要动手。
梁闻道略一思索,微微摇了摇头,然后饶有兴致的看着李承平,想看看这个小孩到底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