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句话是因为太宰治被世人所熟知,但……”治子小姐抬手抵在唇上,清了清嗓子,忍住了笑意。
“这是太宰老师在《二十世纪旗手》中引用寿内寺太郎老师的《遗书》中的诗句哦。”
“懂得很多嘛,调酒师先生。”五条悟一脸被科普到了的模样,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因为我们这里可是Lupin酒吧呀。”被治先生为难了一波的调酒师,乐呵呵的擦了擦手里的高脚杯,手指指了指吧台上放着的宣传小架子,“无赖派的几位老师可都在Lupin喝过酒哦。”
宣传用的册子上印着戴着帽子的男人的头像,五条悟顺势就掏出了手机,搜索了一下,然后发出了无意义的感叹的语气词。
穿着衬衫长裤还套着浅色马甲的治先生,拾起吧台上的火柴盒,每个酒吧都会有的专属酒吧的火柴,他将一根根火柴折断,然后擦亮火焰又吹灭,无所事事的样子,仿若孩童般百无聊赖。
嚯嚯完一盒火柴,向着第二盒火柴伸出罪恶的魔爪的治先生被制止了,治子小姐将红色封面的书放在了他的手里,又从搭在吧台一角的黑色风衣里拿出了一支签字笔递给他。
“乖。”妙龄女子涂抹着枫叶红的双唇微启,语气带着敷衍的哄道。
“这叫,一物克一物吗?”五条悟选了治子小姐身边的座位坐下,隔着治子小姐看被镇压得安分下来的治先生。
“这可说不好哦。”治先生拿着黑色的签字笔漫无目标的将空白的书页涂黑了一圈,然后三两下用几个随机涂出来的黑色阴影组组成了一个人的轮廓。
说是随机涂出来的阴影,也不全然是这样的,阴影块的笔触都是向着一个方向的,所以组成一个人的轮廓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个人。
“很有太宰老师的感觉呢,太宰君。”调酒师仍是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围观着。
“嗯嗯,不愧是我,绝佳着作!”治先生点点头,非常自豪的附和道。
五条悟和治先生之间隔着一个治子小姐,所以在他看到治先生的画作前,他先看到了治子小姐无语的表情,这位妆容精致作风沉稳的女性甚至还很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
“……”
五条悟看到了治先生的画,看着对方性致勃勃在留白处签下了“太宰治自画像”的字迹。
这黑乎乎阴森恐怖的人形黑影,莫名的
让他想道几天前他在两人脚下看到的阴影,这让一向让别人无语凝噎的五条悟,难得的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被架在中间的治子小姐给这张一看就掉san的自画像翻了过去,将已经被在治先生手里转成花的签字笔打了下来。
“画。”她将笔尖压在白色的纸上,画出了一道横线,然后补了三道短短的竖线,像是一个简笔画出来的、缝合起来的伤口,“我们看见了五条袈裟。”
治先生先是一怔,仿佛是立即明白了了什么一样,顺着那道简笔画的缝合线画出了了一个侧脸。
吧台的桌面坍塌了一块。
治先生眼疾手快捞回了差点和被坍塌的吧台给埋了的书,他浮夸的松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
“好险好险,这可是『书』诶!五条老师太吓人太过分了。”
“抱歉抱歉,这件事也太令人震惊了嘛,一时间没控制住~”白发的青年摘下了墨镜,一双天之眼眸锁定了治先生手上的书页,“如果出了事我赔你一本新的嘛~”
“嘘,”治子小姐和治先生同时将右手的食指压在双唇上,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的冰冷到近乎蛇类,两双泛着红褐的鸢色眸子里映出了五条悟怒极反笑的表情,异口同声道,“这是『书』,是你付不起的代价。”
“今天就到这里,五条君。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吧?”作为一个直接把五条悟注意力全部转移走的狠人,治子小姐还端着她那杯只喝了几口、连冰球上缀着的迷迭装饰都没乱的酒杯,毫无波动,就好像刚刚只是喊人续了杯酒般的平淡。
“稍等一下——记得赔偿酒吧的吧台哦!”治先生将手搭在唇边喊话提醒道。
“噗嗤。”治子小姐漏出一声笑,目送世界最强的白毛青年踉跄了一下,转了方向去找酒吧老板了。
治子小姐穿着一身黑色的方领法式长裙,长袖、侧开叉的,脖颈上戴着缀着蓝宝石的项链,垂在胸前。
治先生抖开黑色的风衣披在她肩头,然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带她直接走出了酒吧。
“今天做了件好事,宜心想事成,宜自杀。”他低头贴着她耳边小声的碎碎念着。
“好啊。”治子小姐微微侧过脸,应下了他的邀请,“要去玉川上水吗?”
“都在横滨了,直接选海不是更好吗?”治先生反问道,然后又抬起另一只手随便的比划了两下,“从作为标志物的摩天轮的最高点跳下好像也不错?”
“嗯……还是换入水吧。”治子小姐眨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不是那么显眼的入水,而不是一不留神就会变成怪谈的跳摩天轮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