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尽,碧春捧着装玉镯的匣子回来,她一把接了,又交代:“你再走一趟,把我梳妆台抽屉里的那个红木盒子拿来,要是找不到,你便问问缀锦,她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碧春答应着走开。
等人去远,元月才继续刚刚的话:“回家住了些日子,感觉好多了,何至于磕一下碰一下的就受不住了。你别忧心,也别多心,只管带我去就行。”
赵棠无奈,勉强应了。
俄而,缀锦引碧春而来,那个红木盒子同盒子的钥匙也一并被带了过来。
元月接在手心,将两样东西原封不动交给赵棠:“算不上许多,总是我一片心意。”
盒子沉甸甸的,却不及赵棠的心情沉重,皇后娘娘当真是天下头一号的菩萨……
眼见她要落泪,元月忙道:“趁天色尚早,咱们抓紧出门吧。”
碧春、缀锦互相看了看对方,齐齐问:“外头鸡犬不宁的,您去哪儿?”
元月不藏着掖着,边拉着赵棠出门,边坦白:“赵小姐救助了不少流民,我随她去瞧瞧,也尽一份力。”
缀锦、碧春劝不动、拦不住,遂一人跑去知会了元嵩夫妇,一人跟上来继续苦留。
元嵩夫妇闻讯风风火火赶来,恰好和元月等人打了个照面。
元月不给他们好言相劝的机会,直接命人套车,然后把元嵩夫妇塞入马车,临了只说:“等到地方了,你们再决定要不要阻止我。”
北风起,马蹄疾,悲叹、痛哭声呼啸而来。
元月等人下了车,扫视着眼前的惨象无一不如鲠在喉。
妇孺垂泪,老少哀叹,密密麻麻的面孔上长满了对未来的迷茫、恐惧……盛世不再,山河破碎。
元嵩一言不发,转首而去。
许夫人泪如雨下,更不忍再看,追随元嵩离开。
元月尚能支持,拍了拍一脸无措的赵棠,轻声道:“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赵棠点点头,自去临时的窝棚底下为人们施粥。
元月逼自己挪开眼,转身走近站在马车旁边的元嵩夫妇,苦涩道:“爹,娘,不知你们作何感想……?”
许夫人一味哭泣,字不成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