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际,所有人的忙得脚打后脑勺。
梓钰练完今日最后一炉药腰酸背痛的往自己的卧室走,谁知他刚到院里眼角有个影子一闪,他猛地打了个激灵却马上意识到此时站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城主驰槊。
“哎呦,我当是谁呢!”梓钰没好气的道:“原来是城主大人大驾光临了。”
梓钰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庆幸:好在我今天让冰坨子帮我守着炼药炉,不然他俩指定要打起来。
驰槊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是看着那已经熄了灯的厢房压低了声音道:“她,还好吗?”
“好!好得不得了!”梓钰本以为这人是来道歉顺便服个软哄叶欢的,没想到驰槊问了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好就好!”驰槊袖子里的拳头攥了攥,终于将那句他想问又不敢问的话说了出来:“拾壹,在里面吗?”
“你当我妹妹是什么人?妓女吗?”这次梓钰真的火了,要不是眼前的是驰槊,换另一个人他绝对已经一枚毒针飞过去了。
驰槊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问的有些不恰当,小声的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他怎样?
驰槊自己也不知道,只要是一想到叶欢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无论是在他之前,还是在他之后,他就觉得整颗心被一把匕首狠狠地绞着,疼得他快死了。
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怕什么,越想去证实什么。
梓钰从没见过驰槊这么怂过,这个男人似乎永远是一副冻死迎风站,饿死不低头的高傲模样,如今居然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茫然无助,他作为男人都有些心软了。
可是转念一想到前两日叶欢气的眼圈通红的模样,他又觉得这人是自作自受,于是毫不客气的直接开口赶人:“城主大人,我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我等下就走。”驰槊有些恋恋不舍,眼神恨不得穿过窗棂,去看看那让他夜不能寐的人儿。
梓钰真的是有点恨其不争了,他没好气的道:“想看了就进去看,喜欢就说出来,看你平时杀伐果决的一个人,怎么追个女孩子就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怕她不想见我。”驰槊低声道,像是说给梓钰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梓钰翻了个白眼,道:“怕什么啊?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我们是男人,脸皮自然要厚一点。搞清楚一件事,跟老婆相比,面子就是个屁。”
他话音刚落,就听屋里女孩原本平稳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似乎是梦魇的征兆,还不等梓钰出声,一旁的驰槊已经一闪身进了屋子。
梓钰看着房间里,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叶欢双眉紧锁,满头都是汗水,双手死死揪着被子,似乎在做什么可怕的噩梦,嘴里不停的喊着驰槊的名字。
驰槊那早就岌岌可危的心理防线顿时溃堤,急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拢在手心里,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在!我在!”
而此时的叶欢却是陷在一个血腥的梦里无法自拔。
梦里一片混乱,滚滚的浓烟裹着刺鼻的血腥在空中张牙舞爪。四周的声音乱做一团,有孩童的啼哭声,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咒骂声,还有老人的呜咽声,这些声音中夹杂着喊杀声,刀剑碰撞的声音,一阵阵一声声犹如地狱。
叶欢忽然觉得脚底一阵黏腻,低头一看,那青草下柔软的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四周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受伤挣扎的人们,一个老伯下半身已经没有了,零零碎碎的骨肉像是扯坏的碎布,只能靠着两只手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努力的挣扎要去阻止那落下的屠刀,而他终究是无能为力,刺目的白光闪过女人已经断气,腹部被利器划开,血汩汩的涌出,红艳艳的内脏清晰可见,她的身旁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在大声的啼哭,屠刀再次举起,啼哭声戛然而止。
叶欢只觉得浑身冰凉,她不怕血腥,也不是没见过死人,她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她清楚的看到那杀人者身上穿着她曾经最向往的白色仙衣,那举起的屠刀上赫然是曾经代表正义的白色剑芒。
杀人的是仙界!
耳边传来一声悲壮的嘶吼,叶欢寻声看去,只见一群身着白衣的仙人各个手持滴血的长剑,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