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想,钟离玉愈发难受,难受到头晕目眩,难受到胸口冒出一簇簇滋滋作响的火花,火花不断灼烧他的血肉,产生刺鼻的焦味。
钟离玉眉目不自觉阴鸷,脖子鼓起一根分明的青筋。
得冷静下来才对。
钟离玉强自冷静,抖着手端起茶盏,顾不上细细品茗好茶的香醇,直接一口气闷掉。
彼时,不知想到什么,周不财来了精神:“如果要找如意郎君,那我倒是认识不少人,或许我可以帮忙挑选,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家财万贯,品行端正的俊才!”
周不财好心之言如火上浇油。
“不行!”钟离玉下意识道,面上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愠色。
周不财吓了一跳,脸白了好几分。
他困惑地看着莫名其妙发脾气的钟离玉,张了张口:“怎么、怎么了?”
钟离玉一言不发,脑子里充斥一句话:月萤会与男人成亲,会被男人抢走,会不再和他亲近,会——离开他。
委屈、愤怒、难受等等情绪交织在一起,旋即空前绝后的危机感宛如暴风雨一般降临。
头猝然刺痛,钟离玉手里的茶盏落地,花鸟白釉茶盏碎裂的瞬间,钟离玉双眸红了,眼白毫无征兆爬满血丝。
旁边的周不财一见,暗道不好,这是发病的前兆!
周不财急忙道:“陛下,冷静冷静,快吃药,您的药就在,还记得月萤的话吗?一旦发病,务必马上吃药。”
月萤,药,对,他发病了,得吃药。
钟离玉顶着稀薄的意识在身上摸索,找出藏在身上的药罐,倒出药丸后一口咽下。
过了一盏茶,强烈的头疼以及暴戾的情绪得以平息,钟离玉缓过来。
周不财试探道:“陛下,您好了?”
钟离玉瞥过去,说:“周不财,朕不会把萤萤许配给任何人。”
“哦哦。”周不财说完,过了两息反应过来,无意识拔高声线,诧异道,“啊?”
钟离玉面无表情撕掉信,噙一抹笑意,道:“简而言之,朕不同意。”
“为甚?”周不财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钟离玉一本正经回答:“朕要与萤萤一辈子在一起,朕不可能让陌生的男人抢走萤萤。”
暂时的分别可以忍一忍,但一辈子的分离,钟离玉无法忍受。
周不财:“。。。。。。?”
这是该死的、扭曲的、霸道的、独占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