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舟紧咬着牙不答。宋星逐抬了抬眉:“是玉描吧。”
蒲舟脸上闪过一刹惊异,等于承认了。
宋星逐揪住了他的领子将他半提起来:“那么,是谁教的你在画魅身上画禁咒?”
话未问完,就听身后扑嗵一声。回头一看,见方渺渺摔倒在地。她原想弯腰检查伏虹的双腿,却重心不稳跌倒了。宋星逐一个箭步扶住她,终于发现不对:“你的腿怎么了?”
方渺渺支支唔唔道:“跟伏虹一个情况……”
宋星逐顿时感觉冷汗湿透脊背。他早已知道伏虹化魅一半的境况,渺渺竟然也中招了!
方渺渺漫不在乎扬了扬眉:“一条腿而已,小意思。”
宋星逐却像被捅了一刀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嗓音艰涩地开口:“先出去再说。”
半空忽然传来一声呼唤:“星逐!”
抬头望去,一袭月白笼着银辉翩然下落。方渺渺看得半张嘴巴:“止渊仙尊的出场方式总是如此美仑美奂!”
宋星逐不悦,想拧她一下,又记起她身体不适,不忍下手,把自己的脸憋得铁青。止渊落在他们身边:“星逐,你没事吧?外边那个叫明琚的孩子都告诉我了。都怨我不好,只知道托你跑腿,没能预料此地暗藏的凶险。”
宋星逐没好气:“我没事,渺渺有事!”
止渊吃了一惊,匆匆察看一下方渺渺的情况,抬头看了看天空。天上乌云上的火已燃烧到边缘,火焰过去的地方露出一片碧蓝天空,火势眼看着就要蔓延到天与城的交接之处了。止渊面色凝重:“金乌之火与九黎水魂相遇相克,达到势均力敌的那一刻必有剧变,这个世界会崩塌,现实世界也会有一场天灾。需得设法压制住才好!星逐,你赶紧带他们先撤出去,我来想办法。”
宋星逐犹豫一下,没能掩住担忧之色。止渊冲他一笑:“放心,师兄不会有事的。”
心思被戳破,宋星逐有点别扭。他道:“你那个名叫迟左的弟子还困在这画中,不知还有没有救。”
止渊道:“我会看着办。”
宋星逐召起祥云,把方渺渺、娃娃、母羊、伏虹卷托而起,又去拎蒲舟。蒲舟已然清醒,却无力站起,他死死拉住了青荇的手,瞪着宋星逐哑声道:“别碰我!我不走!”
青荇垂泪道:“公子,这百魅卷保不住了,你是活人,留在这里会没命的!”
蒲舟嘴角含着血,抬眼看着青荇,相握的手捏得骨节发白:“我与阿荇……死生不离。”
上方轰然坠下流火,落到哪里就是泼然一片,空气灼热。止渊扬声道:“星逐,不能再拖了,你先带她们走,蒲舟交给我!”
宋星逐站上云头,离行之前终是说了一句:“师兄,我在外面等你。”
止渊嘴角微弯,眼中蓄着柔和光华:“好。”
云朵上,被方渺渺夹在臂下的阿幸忽然似有所觉,从母羊身上移开注意力,圆圆的眼睛看向青荇,伸出小手。青荇远远念了一声:“阿幸,你要好好长大。”她们注定无母子之缘,幸好阿幸有机会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