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激动与不可置信,“羿儿竟然将神女带回来了!”
赢弈未抬眸,羲瑶闻声回头看去,他才抬眼看向夏妺,“娘。”
“怎么淋得这么湿,羿儿,你也不护好神女。她若是淋坏了,可要遭天谴的!”
羲瑶微怔。垂眸,又看赢弈。
夏姬不关心一下公子羿吗?
她不禁想起,那日夏妺向她问询时的那些话。
羲瑶将还盖在头上的干巾拿了下来,跪直起身,伸手放到赢弈头上,擦了擦他湿了的头发。
他的头发半束起,戴着一根饕鬄兽首的烟黄玉簪。前额两侧垂落有碎发。
公子羿比她淋得湿许多,他比较可能生病。
她想说天下雨,不能怪他。可她又说不了话。
赢弈敛着目光,抬手握住羲瑶给他擦头发的手,“遭天谴的话,我会承担。娘不必担心。”
羲瑶闻言焦急地抽手,在他手心写:不会的
“我能承担,”赢弈阴沉地低声道,“对你的一切。”
羲瑶看他微微抬眼那深邃的目光,不能理解却也感到些慌张。
夏妺见羲瑶亲善地为赢弈擦头发,心中感慨,想她那日所说,软声叹息,“神女怜惜我们。”
忽不悦地吩咐身侧愣神的女侍,“快去伺候神女换下湿衣!”
女侍服侍羲瑶在屏风后换衣裳。她出来后,赢弈进入屏风换衣。
夏妺那儿拿来的女袍对羲瑶来说大了些,但干爽的衣物穿在身上甚是舒服。
她坐下等着赢弈也换好衣裳。
夏妺在羲瑶身侧坐下,“神女莫怪,羿儿他就是冒冒失失的不尊敬。”
羲瑶摇头,伸手想要去与她写字,半空中微微收回,这样一停顿才再次伸过去,写:你不要责怪他上天下雨是为福泽生灵我走在雨里并非他的错
他有护着我不被淋湿
“神女大度,不怪便好。一会儿喝些姜汤,万不可因此病了。”
“望神女向天传达我的祈愿,令我如愿。”
夏妺脸上很是虔诚,虔诚的带着祈祷与尊敬。
羲瑶点头,又与她写:羿也需要姜汤暖暖他护着我淋湿许多
“是。神女说得是,我让人给他带来。”
赢弈已经是换好衣裳,看羲瑶坐在案边与夏妺交流。案几遮挡了一部分,他不能看到羲瑶写了什么。
“娘,神女有事向我交代。您先回去吧。”
夏妺犹豫着,并不愿离开。羲瑶向她点头,她才不情不愿地起身,临到屋门前还又回身冷脸叮嘱赢弈:“不可不敬神女。”
赢弈望着夏妺离去,到案前坐下,“在说什么?”
羲瑶看他将因雨洇湿的头发都披散了下来,发丝垂顺,整个人多了丝柔和。但身上隐隐的凌厉之气又依旧存在。
略微矛盾。
她在地毯上写:让夏姬不要责怪你
“未能护好神女,我确实有错。”
羲瑶愣了一下,感到不明白。
他从来也不将她当神女。或是说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赢弈取下她发间受到蹂躏的簪花,与玉饰。用干巾又重新给她擦了擦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