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到爹爹那里啊?”冯婉贞依偎在母亲身边,轻声问。
“贞儿想父亲了吗?”冯夫人看着女儿有些憔悴的面容,心疼的说,“赶路辛苦,我儿受委屈了。”
冯婉贞抿了抿嘴唇:“不委屈……娘亲,我就是……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可是做了噩梦?”冯夫人一愣,女儿整日和她一起在马车上,有什么可害怕的?
冯婉贞摇了摇头:“没有,娘亲,咱们赶路能快一点吗?外面那些人看上去都好吓人。”
“咱们有护卫呢,贞儿莫怕。”冯夫人闻言,有些不以为然。
贞儿再聪慧,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这么多天风餐露宿,又见了那么些外人,害怕也在所难免。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咱们的护卫才只有十几个人。”冯婉贞又说。
“还有和咱们同行的族人呢。”冯夫人笑着安抚女儿。
冯婉贞没有继续说话,她只是个孩子,下意识的觉得,外面那些人的眼神越来越吓人;可母亲说的也有道理,她们这边不光有护卫,还有同行的族人,好几百人呢!应该只是她多心了吧……
就在冯婉贞这边辗转难眠,心中忐忑的时候,十几个流民摸着黑来到他们队伍不远处。
为首的流民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他身材枯瘦,面目普通,唯有一双眼睛,泛着狼一样的凶光。
“大哥,这肥羊不好啃呀。”他身边的人说。
那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好啃也得啃,再找不到吃的,兄弟们都饿死了!大壮,我让你找的药你找到没有?”
“找到了找到了!”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猫着腰走过来,“大哥,给你,俺可是把镇上所有的药铺都踅摸了一遍,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么两包。”
“偷偷放到他们水桶里,有没有把握?”男子又问。
男孩仔细往营地里看了好半晌,尤其是看着那些守夜的护卫,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才肯定的点了点头:“能成!”
接下来,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为首的那个男子和叫大壮的男孩留了下来。
又等了接近半个时辰,守夜的护卫正好去对面巡查的时候,大壮身子一矮,好似老鼠一般,飞快的顺着阴影处溜进了营地。
他左一弯右一转,偶尔还从车底下爬过去,没几分钟就溜到了专门存放粮食饮水的那辆车旁边。
车旁边还躺着几个婆子,她们白日里除了赶路,还要负责烧火做饭伺候主人家吃穿,着实累的狠了,鼾声如雷,睡的死沉。
大壮偷偷摸过去,她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把药粉放在明日护卫们要喝的水里之后,大壮看着车里的食物,咽了咽唾沫,不舍的盯了好一会儿才走。
大哥说过的,下手之前不能偷他们的东西,怕那个打……打蛇惊草!
不对,好像是打草惊蛇来着。
大哥也就是偷偷在私塾外头听过几天,老是喜欢拽文,他们听不懂还会被骂笨蛋。
认字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的,哪有白花花的银子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