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魏徵,莫说是李景睿,就是李煜自己来了,魏徵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就是皇帝也奈何不得对方,谁他说的有道理。
“刘仁轨派人送来的消息,难道魏大人没有看吗?刘仁轨杀的可是一些该杀的人,对于那些军属并没有动手,这怎么叫乱杀无辜呢?魏卿,你这句话要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前线将士感到伤心?”李景睿也反驳道。
“殿下,臣说的是那些军属吗?刘仁轨若是连军属都杀了,臣就建议,将刘仁轨诛灭九族。”魏徵黑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之色。
“好了,玄成,殿下并非这个意思,此事不管陛下知道还是不知道,但陛下已经下了命令,让刘仁轨执行,所以短时间内,北线还是维持原状吧!不要有变化了,前线擅自更换大将,对大战也是不利的。”岑文本见状顿时劝说道。
其余的范谨等人也跟着后面劝说起来,不管众人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有一点是肯定的,皇帝既然交代了事情,让刘仁轨来完成,其他的人就不能任何阻碍,完成李煜交代的任务才是最主要的,至于刘仁轨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吗?实际上并非如此。
不管结果怎么样,只要没有战死,都会有秋后算账的时候,但皇帝交代的事情没有完成,那就不是一个刘仁轨一个人的事情了,自己这些人都会跟着后面倒霉。
魏徵听了也不再说话了,只是他并没有向李景睿道歉,他就是这样的人,哪怕面对李煜也是如此。只要自己没有错,岂会向其他人道歉。
倒是李景睿见状,脸色不好看,毫不犹豫的出了大殿。
“玄成啊!我说你什么好?殿下年轻气盛,脾气可没陛下那么好,什么事情都迁就着你,殿下到底见识少了一些,你说话难道就不能委婉一点?”岑文本见状站起身来,跟了上去,到了门口的时候,指着魏徵苦笑道。
“岑大人,殿下已经长大了,该知道一些事情了,陛下是开国之君,自然是不会发生什么,那些武将们也不敢欺瞒陛下,但殿下就不一样了,殿下年轻,在军中的威望不如陛下,对那些军中将领应该加以管束,刘仁轨杀戮太甚,对于他,对于殿下来说,都并非是什么好事?”魏徵正容说道。
“虽然是这个道理,但玄成啊,殿下年轻,说话的时候尽量委婉一些。现在是殿下监国啊!”范谨也劝说道。他眉宇之间多了一些担忧之色。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只喜欢征战疆场,朝中大事多是李景睿主持,未必会喜欢魏徵这样的诤臣,为了自己前程和家里面的安危,范谨也认为魏徵应该注意一些,不应该和李景睿对着干。
魏徵听了脸色微动,但很快就摇摇头,说道:“满朝文武无人说真话,总得有个人说实话。武将们在战争时期,自然能起到重要的作用,但现在大夏江山稳定,虽然不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时候,但遏制武将权力的事情应该提前做了。”
众人听了默然不语,或是摸着胡须,或是喝着香茗,并没有打断魏徵的话,在他们心里,魏徵说的说是有道理的,武将的权利很大,尤其是最近几年,按照道理,大夏疆域稳定,就该压制武将权利的时候,可是皇帝连年征战,似乎忘记了这些,武将们的权利不但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在不断的增加,谢映登、刘仁轨都是典型的例子。
这种情况也被内阁的几个人重视起来,好不容易有了刘仁轨的事情,众人一开始有所变化,只是见皇帝没有说话,各个都在等待机会,可是现在皇帝已经开口说话了,众人才发现,这时候自己提出反对意见,反而有些不妥当了。
大局已定不说,皇帝居然要征兵了,这是什么意思,众人只能将心里面的话压了下来,等待局势的发展,只是没有想到魏徵这个胆大的家伙,居然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且是当面顶撞李景睿,这下让众人难做了。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能改变什么了,陛下英明神武,相信陛下会做出最英明的决定的。”凌敬轻笑道,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轻松之色。
“哼,你们啊!”魏徵见状十分不屑,只是他的眼神却是望着外面,心里面看上去还是有些担心,毕竟李景睿和李煜是不一样的。
大殿之外,岑文本追上李景睿,却见李景睿面色祥和,并没有刚才盛怒的模样,心里面反而有些惴惴不安了。
“殿下,魏玄成这个人是一个直臣,还请殿下恕罪。”岑文本强笑道。
“先生认为孤是怪罪魏徵吗?不,父皇英明神武,能留下魏徵,能忍受魏徵,并且让他做了内阁大学士,说明魏徵还是有点能耐的,我不如父皇,但也知道父皇能容忍魏徵,为何我不能容忍魏徵呢?”李景睿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如今朝野的局势,父皇在这个时候征兵,莫不是想着征讨敌人?只是我看了大夏寰宇图,除掉西域之外,再也没有哪里值得父皇注意的。”
“殿下,陛下高瞻远瞩,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臣贸然猜测,陛下认为草原有乱,故而准备征兵应对,否则的话,不会让刘仁轨用兵的时候留一手。”岑文本扫了四周一眼,低声说道:“殿下,您没有注意到陛下征兵的条件吗?没有定亲,不是家里的独子,陛下这是要远征啊!”
岑文本不愧跟随李煜多年的人物,老奸巨猾,从字里行间就能察觉到李煜的打算。而且还能快速的找到应对的办法,发现其中的玄妙,这是满朝文武很难做到的事情。
李景睿听了仔细想想,还真是这样的。
远征就意味着时间很长,从另外一方面来看,自己的地位又能稳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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