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这么吵啊,”袁今夏感觉头疼得厉害,用了半天的劲儿才睁开眼睛,“咦?这是哪里?怎么红彤彤的一片,这声音像是唢呐和喇叭,是办喜事时才能听到的曲子,天呐,这是新房,”
袁今夏扑棱一下坐起来,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晃了晃脑袋,“哎哟~头怎么这么疼呢?”揉了揉太阳穴,又向四周打量了一下,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袭新娘嫁衣。袁今夏回忆起在淳于敏房中的情景,“小爷聪明一世,今日倒被淳于敏给算计了,她口口声声感激我当初救命之恩,还说嫁了后再难相见,要与我姐妹相称,骗我喝下那杯茶,想不到,她一个柔弱的闺阁女子,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计,”
袁今夏缓缓站起来,慢慢向门口走去,一边琢磨道,“也不知现下什么时候了,我被迷晕了多久,不过看情形应该还没有拜堂,趁现在房中无人,想办法逃跑才是上策,”
来到门边,袁今夏将头贴在门上,听了听外边的动静,“门外好像有人,”遂趴在门上,从门缝里向外张望着,“这么多人?看来司马长安早已经有算计,竟派了这许多人看守着,不过,只是娶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看来大人所料不假,娶亲只是一个障眼法,他定是另有目的,”
“不对呀,”袁今夏再度趴在门缝向外看,“看这些人的着装是官家人,司马长安是商贾之家,就算再使银子,也不可能搬得动官府来为他卖力啊,这是怎么回事?不行,我得查探查探,”
“可是怎么出去呢?看光线,现下已是接近黄昏,按习俗来说快到了吉时,就要拜堂了,我得抓紧时间,哎呀,都这个时候了,我失踪了这么久,大人一定很着急,不知道会不会想到我被困于此,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袁今夏环顾着四周,这新房甚是讲究,只是除了门和窗,再无其它出路了,门外有人把守,那便只好从窗户逃了。蹑手蹑脚走到窗边,耳朵贴近了仔细听了听,伸手将窗户打开,“不好,过来人了,”袁今夏急忙缩回头。
一个声音说,“轻点儿,万一弄碎了,到时候咱们怎生交待?先歇一歇,这箱子有些沉,”
另一个声音说,“据说淳于家带来的嫁妆甚是丰厚,这箱中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几只名贵的花瓶,”
“我刚看了嫁妆礼单,竟然还有一张地契,紧挨着淳于家马场那片地,啧啧啧……那块地皮可是值钱得很呢,这淳于家可是没少出血啊,”
“礼单在哪里?我也瞧瞧这富贵人家的大手笔,”
“先抬过去再看,在我怀里呢,”
袁今夏听得两人喊了一声口号,应该是抬起箱子走了,心道,“大人真是神人啊,没想到预想的事都成了真的,淳于家果然陪嫁了一张地契,这块地皮,司马长安要来到底有何用呢?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将消息传递给大人,”
袁今夏左右看看,一低头,搂起嫁衣,咬破手指,在嫁衣的一角写了一行小字,将嫁衣放下,心道,“大人,若今日卑职遭遇不幸,但愿它能帮到大人,”想罢悄悄站起身,手按住窗台,一用力,窜上来,心道,“小爷自从那日喝了烈酒之后,这轻功竟然增了不少,”左瞧瞧,右看看,见门口的守卫并未注意,便一跃而下,还未站稳身形,便听得耳边一声大喝,“想逃跑?”
“坏了,坏了,被发现了,”袁今夏直起身形,转身刚要说话,便见眼前的守卫一脸凶神恶煞状,“来人啊,将她绑了,扔进房中,”
“哎,哎,侍卫大哥,咱们有话好说,”
那个侍卫丝毫不讲情面,从怀里摸出一块帕子,团了几下直接塞进袁今夏嘴里,冲着守门的侍卫斥道,“扔进去,看住了,若是让人跑了,拿你们的项上人头是问,”
袁今夏听着身后门“哐当~”一声被重重地关上,心里有些纳闷,“不就娶个亲吗?怎么对新娘子如此设防?难道他们猜到新娘子要逃跑?”袁今夏被绑了手脚,只能蹦跳着到了床边,坐下,“不对呀,我被淳于敏迷晕了,那么我是如何坐上的花轿?这么多人难道没人看得出来么?到了这里,又是怎样蒙混过关没被戳穿身份的?”
“哦,对,新娘子蒙着盖头,大家自然看不出来已经被掉了包,那只有一种可能了,喜娘和陪嫁的丫头一定知情,帮着蒙混过关的,看来我被淳于敏设计,不单单是她和鸳鸯的主意,至少淳于夫人定是知情的。这屋里没有陪嫁的丫头和喜娘,看来是被司马长安遣走了,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那是不是说,大人也被蒙在鼓里了?否则,以大人的聪明机智定会看出端倪,”袁今夏自然盼着陆绎能来救自己,可又觉得干等不是办法,便又使劲撑起身体,四处蹦着查看,寻找着机会。
正在袁今夏焦急之时,听得门外有人说话,“行了,你们都散了吧,我一个人入洞房就可以了,”
袁今夏一惊,“一个人入洞房?不是还没拜堂吗?怎么就要入洞房了?不对,这个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呢?”正疑惑间,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进来一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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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今夏定睛一看,险些吓得跌倒在地,“怎么会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世蕃进来,一眼瞧见被绑了手脚塞住了嘴的袁今夏,眼神中也竟然是意外,“怎么是你?”
袁今夏见严世蕃认出了自己,心道,“今日恐怕难逃厄运了,怪不得之前大人见这司马府时便有所疑惑,原来司马长安是严世蕃的化身,人前找一个人戴着面具假扮成他,人后便现出真身,为了掩饰,便以面相丑陋为由遮掩,真是可恶之极,”
严世蕃走到袁今夏身边,伸手拽掉帕子,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小姑娘,怎么是你呀?我刚刚还以为看错了呢,”
“严大人,卑职也没想到会是您,这个,错了,错了,您先将卑职放开,容卑职向您详细道来,”
“错了?哪里错了?”严世蕃并没打算放开袁今夏,反而饶有兴致地围着袁今夏转了一圈,还伸了脑袋凑在袁今夏脖颈上闻了闻,“嗯,一股清香的味道,果然是与众不同,当初在画舫上我便有心尝尝鲜,只可惜被陆绎坏了好事,”
袁今夏属实怕了,现下已经没有逃走的可能了,面对这样一个恶魔,要怎么办?只能拖延一时算一时了。想罢笑着说道,“严大人,您听卑职说,卑职是被淳于敏下了迷药,这新娘子本应是她,您放了卑职,再将她重新迎来便是,”
“淳于敏怎样算计你,与我无关,只是她如此行径,自然也是在欺骗我,我自然要向淳于家讨要说法的,但现下,我可没这个心情算账,我只想好好品尝一下,啊?哈哈哈……”边说边伸手去捏袁今夏的脸。
袁今夏歪头闪躲,大叫道,“严大人不可,”
“哦?有何不可啊?”严世蕃的表情就像在戏耍一个玩wu。
“严大人,请您看在卑职也是在为朝廷办事,给卑职一个颜面,放了卑职吧,”
“放了你?小姑娘,到手的鲜货都不尝尝,岂有这个道理啊?况且你现在可是新娘子,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袁今夏见已无转圜的余地,既是凶多吉少,那便鱼死网破又如何?大声斥道,“严世蕃,你堂堂一个三品的朝廷命官,却假扮富商司马长安,在杭州城为所欲为,我就不信朝廷的法制还管不了你了?”
没想到严世蕃根本不在乎,得意地笑道,“小姑娘,你说,如今还有谁敢管严家的事?你是指望陆绎吗?我知道,他喜欢你,可那又怎样?你不是照样跑到我的床上了吗?”说着,猛地将袁今夏一推,袁今夏站不稳,整个人倒在了床上。
“严世蕃,你要遭报应的,你若是敢,我便死给你看,”
“哟,性子还挺烈,那我更要好好瞧瞧了,”严世蕃伸手一扯,袁今夏身上的嫁衣便被撕坏了一大片。
此时,陆绎和岑福已然赶到,绣春刀所到之处,无人能挡。严世蕃正欲进一步动作,便听见门“啷当~”一声被撞开,紧接着有几个侍卫被大力扔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