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黑口罩目不斜视,“出去以后再说。”
他们鱼贯而入警车。
……
账簿?
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安室透条件反射地怔愣片刻。
现在的关键,不在于账簿的内容如何,而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账簿!
Boss的意思里,这本账簿至关重要,一旦曝光,很可能会直接断送降谷正晃的政治生涯。降谷正晃也是因此才一反常态,可账簿却不在安室透手里,谁让他背上了拿走账簿的黑锅?
立刻澄清,这是安室透的第一反应。
下一秒他回过神,背后已微微渗出冷汗。
就算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眼前的男人又有什么理由来相信自己呢?
降谷正晃不惜一切,引爆货轮也要杀了他,说明这人一定掌握了账簿在自己手中的关键线索。
如果自己推说不知,更可能的猜测不是他说了实话,而是——
他在提防着眼前的人。
他怕boss会将账簿拿走,因此才谎称不在,这显然比转而去怀疑降谷正晃是否判断失误要顺理成章的多。
一时间安室透进退两难,透明的汗珠顺额角滑落。不等他做出回应,唐沢裕却轻轻一笑:“无关紧要的插曲而已。”
好像真的是顺口一提般,下一秒,他已经满不在乎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仗着组织的庇护,他已经顺风顺水了太多年……快要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能给他个教训也好。”
安室透骤然松了口气。
看来boss也不满于降谷正晃的野心很久,利用自己打击了他的气焰,可能正误打误撞地投其所好了。
一张错综复杂的权力网格慢慢在眼前铺开,安室透粗略摸清了几人对彼此的态度,终于不像之前那样两眼一抹黑,不再提心吊胆,回答和应对也有了一些底气。
话题在账簿上晃了一圈,重新回到正轨。
唐沢裕说:“之所以请你到这里,是因为有人看重你的才能和魄力。”
安室透的对答已经流畅很多,他谦逊地说:“如果用情报能为组织带来贡献,我自然乐意之至。”
“不。”唐沢裕却忽然摇头失笑,“我的意思不是这个,而是——‘一些人’对你的欣赏。”
他不急不忙地否定了这句话。
阐明态度、又拐弯抹角说清了降谷正晃的翻脸原因,与安室透的对话已如期走到尾声,唐沢裕已经铺垫好一切,现在,终于到了掀开棋盘的时候。
“欣赏你的人不是我。你已经被内定为未来的国安委员会成员之一了,知道吗?”
安室透刹那间抬起头。
所有的心理建设霎时间摔得粉碎,耳边响起席卷一切的嗡鸣,甚至话音都听不清楚。
猝不及防的摊牌下,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震撼太过剧烈,以至于他甚至本能地抗拒去相信这件事——
他喃喃道:“……您的意思是什么?”
唐沢裕觉得有趣,于是微微地勾起唇。
“还没有听明白吗?”他声线含笑,“我期待你的效力,降谷零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