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这时开口说道:“他姓步,名敢当。”长孙无忌瞅了他一眼,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明白过来,他们认识,便不再纠结此事,直接问道:“崔才奇在什么地方?”步敢当应声道:“已经押入大理寺狱。”长孙无忌道:“带我们去见。”“诺!”步敢当不敢耽搁,当即带着长孙无忌和程俊,来到大理寺狱之中。大理寺狱内,只有一条狭窄的过道,两旁都是牢房。很快,他们三人在一处木栅栏外站住脚步。左手边的牢房中,关押的人犯,正是被摘了官帽的崔才奇。此时崔才奇面如土色,站在牢房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看到长孙无忌和程俊竟然一起前来,他瞳孔猛地一缩。程俊对他露出善良笑容。长孙无忌则转头对着步敢当说道:“牢房钥匙给我,你可以出去了。”步敢当立即摘下钥匙,随即抱了抱拳,快步离开。长孙无忌先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的牢房都空着,显然大理寺的人也意识到上面很快会审讯崔才奇,故意将对方安置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长孙无忌打开锁链,和程俊一起走了进去,沉声道:“崔才奇,陛下有旨。”“从现在开始,由我跟程俊,来审讯你。”说完,他转头对着程俊说道:“你去给他拿个坐的。”程俊应了一声好,走了出去,再回来时,他肩膀上扛着一样东西。长孙无忌见状,神色一怔,“你这是什么东西?”程俊脱口而出道:“老虎凳。”看到长孙无忌露出困惑之色,程俊沉吟两秒,想起来老虎凳是清代才有的东西,大唐这会还不存在,便简明扼要的补充道:“也就是刑具,我刚组装的,厉害吧?”“”长孙无忌嘴角抽搐了两下,说道:“我是让你拿坐垫,你拿刑具过来作甚?”程俊耐心道:“这东西也能坐。”长孙无忌没好气道:“这东西,它坐着能舒坦吗?”说完,他望向旁边的崔才奇,说道:“崔侍郎,陛下让我们速审,我们也不能耽搁,得抓紧时间,你先坐刑具上面,等你交代完了,我再给你取个坐垫过来。”“”崔才奇盯视着他,笔挺的站着,没有坐下的意思。长孙无忌见状,也不让他坐了,直接问道:“崔才奇,你可知罪?”下一秒,程俊忽然一脚踹在崔才奇的屁股上,同时大喝道:“问你话呢!”崔才奇没料到会挨一记重踹,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倒去。在他前方,正是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见他倒了过来,眼瞳一凝,侧开身子,躲了过去。而在长孙无忌身后,是冰凉的墙壁。砰!崔才奇身体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向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牢房中,瞬间寂静无声。崔才奇坐在地上懵了几秒,才回过神,心中恼怒不已,虽说他现在是人犯,但再怎么说进来以前也是户部侍郎,先是瞪了程俊一眼,随即望向长孙无忌,质问道:“长孙尚书,陛下的旨意里有没有写审讯者可以动手?”长孙无忌没有吭声,而是看向了程俊,让他回答。程俊双手背在身后,淡淡道:“圣旨里,没有写审讯者可以动手。”“但是,也没有写不可以动手。”程俊肃然道:“所以,法无禁止即可为。”说完,程俊猛地一脚踹了出去,将崔才奇踹倒在地。崔才奇没想到程俊竟然还敢对他动手,心中怒然,却也知道跟程俊对话,无异于秀才遇到兵,只得看向长孙无忌,咬牙切齿道:“长孙尚书,程俊这样对我,你觉得对吗?”长孙无忌双手抱肩,盯着他,缓缓说道:“崔才奇,你也当了多年的官,不用我说,你也该知道,御史是干什么的,御史监察百官,风闻奏事,连我都要让他们三分。”“你们这些世家,连御史都不怕,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世家了,所以,必须出重拳。”崔才奇又惊又怒道:“长孙无忌,你跟程俊是一伙的!”长孙无忌问道:“那咋了?”崔才奇语气一噎,没想到长孙无忌竟然这般轻描淡写的承认,抿着嘴唇道:“我是被陷害的!”长孙无忌嗤笑道:“陷害?”“刚才在陛下面前,你自己都承认你崔家行刺御史的事实了,还说陷害?”崔才奇盯着他道:“长孙无忌,我真没想到,你会跟程俊是一条船上的人。”“你们装的真像啊,在朝堂上,你跟程俊一副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在盐商面前,你嘴上说着要对付程俊,我现在才明白,你不是对付程俊,是在帮他,你是在帮程俊买矿盐!”崔才奇越说越气,“如果不是你,盐商们绝对不会卖矿盐给程俊,没有矿盐,他拿什么炼制精盐,没有精盐,我怎会落得这个地步!”长孙无忌皱着眉头道:“崔才奇,你也配把锅甩给我?”“告诉你,没有我,程俊也一定能弄到矿盐,知道吗?”长孙无忌冷笑道:“你们这些世家,真是太狂妄自大,真以为天底下的事,你们说了算?”“程俊只要告诉陛下,矿盐能够炼制成精盐,他想要多少矿盐,陛下就能给他多少,还需要经过你们?”“之所以经你们之手,是程俊想搞你们这些世家。”长孙无忌指了指崔才奇,吐字道:“你落个现在这般田地,是你咎由自取,你没有伤他的心思,他哪可能会害你们?”“咱们的程御史,是出了名的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说着,他看向了程俊,“我说的对不对?”程俊笑容善良道:“长孙尚书说的是。”说完,他指了指崔才奇,问道:“所以,我现在可以对他出重拳了吗?”崔才奇闻言,惊吓般的向后退了一步。长孙无忌投给程俊一个欣赏眼神,但没有答应,而是说道:“我先问问他。”:()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