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了洗脚水,年修赶紧去合上了窗户,“眼下这天下,依旧冷得厉害,您别贪凉。”
“再啰嗦,怕是真的要成宫里的老嬷嬷了。”苏幕难得心情不错,同他开了个玩笑。
年修略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爷,您莫要取笑奴才,奴才也是担心您的身子,尚远老贼下手太狠,您的伤……”
“无事!”苏幕的掌心,轻轻贴在肩上,“较之以往,所差无几,死不了!”
年修抿唇,半晌才道,“沈指挥使选了隔壁的房间。”
“知道了!”苏幕没有过多的反应,“你下去休息吧!养精蓄锐,明日天亮再出发!”
年修行礼,毕恭毕敬的退下。
温水没脚背,浅浅暖其足。
苏幕盯着洗脚盆里的脚,若说浑身上下,唯有哪里未曾留疤的,大概便是这一双脚,小时候爹也常说,囡囡的脚最好看,这么好看的一双脚,可不能随便让男人瞧了去。
爹还说,得藏起来。
音犹在耳,昔人已殁。
“沈指挥使,您不能进去……”
苏幕猛地回过神,房门已被沈东湛推开。
入目,便是那一闪即逝的白嫩。
水声哗然,苏幕脚一缩,当下遮掩了一切。
沈东湛有些愣怔,自己方才瞧见的是?一闪而过的白,是苏幕的脚?再抬眼,某人坐在床榻上,眸光沉冷的注视着他。
“我只当自己肩膀受了伤,没想到沈指挥使伤得比我严重,一双手全废了,连敲门都不会!”苏幕语气不善。
也不知道这混账东西,看到了没有?
“我来只是说一声,大堂里来人了!”不知道为啥,沈东湛也觉得有些尴尬,可这尴尬来源于何处,他这一时半会的也说不上来。
语罢,也不管苏幕什么表情,沈东湛掉头就走。
这么一来,苏幕便明白了,为什么年修没在外面守着。
“来人了?”苏幕眯起危险的眸子。
来的什么人?
快速收拾了一番,苏幕更衣出门。
“爷!”门口守卫一怔。
苏幕没有吭声,抬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楼下的大堂里,委实站着一个人,是个女子,此刻正眉眼焦灼的在大堂里站着,东厂的蕃子将她团团围住,意思是想让她离开。
奈何这女子,死活不肯走!
苏幕隐约觉得,这女子好似有几分熟悉。
“我要见你们家的主子!”女子立在那里,“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报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