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亦如春回大地,仅盖一床薄被就丝毫不觉得?冷。不似前几日,为了多彼此汲取一丝暖意,她都要?与重伤的段怀悯卧于一榻。
可在宫里,就不用了。
她侧卧,借着玄度照影,并不能瞧清几丈远的绣床上的人。她阖上眸子,亦感受不到男子的气息。
她心间惘然涌起一股失落,继而?她深感惶恐。
一如心中所愿,段怀悯安然回宫。他身边有无数人伺候,她不必再夜不能寐地担心他的伤了。
那晚生死攸关?之际,段怀悯仍想保住她的性命。她知其真心,故这几日衣不解带地照顾他、陪伴他。
这几日她也有些迷茫,并不清楚自己对段怀悯萌生的究竟是何种?感情。
可此时此刻,她发觉自己竟仍旧担心他的伤势。未与他同榻而?眠,甚至心有愁绪。
瑶光蹙眉,翻身仰面。
或许,过几日就好了。
……
宫廷的雪尚未化尽,又迎来一场漫天大雪。
这几日在宫里,调理得?精细。段怀悯的伤恢复得?尚好,右手臂已经能动?。
瑶光亦在照顾他,只是完全不似在悯生寺里那般辛劳。大多数事都由宫人去做,连布巾都是绞好递到手上。
若非段怀悯不愿旁人近身伺候,瑶光自然想甩手的,她又不是天生喜欢伺候人。
段怀悯似乎也察觉她的不喜,故这几日已经试着用左手吃膳。只是瑶光见他实在吃得?慢,还是帮他夹菜。
这晚,瑶光陪着段怀悯在主殿批奏折。因其尚不能提笔,所以?由瑶光帮他批注。
“段大人,卫郎中令来见。”晚衣在门口报道。
“让他进来。”
瑶光闻言,欲起身离去,可段怀悯却说:“你继续坐着。”
“……”瑶光看着桌上一摞奏折,还是放下朱砂笔。随意从抽屉翻出几本话本,佯装看阅。
她堪堪摆好姿势,卫潇就进来了,他先是恭敬地拜见国师,然在瞧见坐在书案后的瑶光后,又是一拜:“微臣见过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