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一遍遍回应,只愿她不要害怕。
“不疼了。”男子淡淡道。
瑶光颤动睫羽,她立在床边,青丝如?瀑泻在身后,她望着他裹得厚厚的肩。给段怀悯医治的和尚说,这可是伤及了骨头,如?何会不疼呢?
和尚还说,即便是将养好。
段大人的右手也?不能再?做重活了,提笔写字也?是艰难。
当然,瑶光没打算现在告诉他。
何况待回了宫,那?里有御医,还有这天下最好、最金贵的药材。
这伤或许也?不算大事。
瑶光又帮段怀悯换上一套新取来的衫袍,才端着半盆水出去。
外头银装素裹,屋檐下都结了极长的冰柱。瑶光身上的尼姑衫袍不算厚实,只走了一小段路,就冷得直打哆嗦。
她自?己也?不知前天晚上,是如?何熬过?那?无际的雪夜。
至伙房,瑶光把木盆还回去。出来时恰好碰见寺庙的住持,予空大师。
昨日?段怀悯被送来,他特意出来瞧过?。故而他认得瑶光。
“施主?,听说你夫君醒了。”予空大师年愈半百,眉目深邃身形消瘦,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气韵。
瑶光赶忙朝他行礼:“是,他早些?时候醒了。多谢大师相救。”她身无分文,本想?把段怀悯身上的玉带送给寺庙,可予空大师却未收。
她由衷感恩大师。如?此乱世,却有这等出尘救世之?人,实在令她佩服。
予空大师微笑望着她,“醒来就好。”略微一顿,“施主?,贤王被杀,聊关动乱。你们还是在此地安养些?时日?再?动身去帝都。”
瑶光告诉他们。
自?己与段怀悯是黎从州来帝都投奔亲戚的夫妻。闻聊关屠城惨剧,便绕开?城走,可行经这座山时,还是路遇歹徒,被抢走了盘缠,夫君还身受重伤。
“多谢大师收留,那?还要多劳烦您一些?时日?了。”
段怀悯本就伤得重,恐难行路。贤王余党还未放弃搜寻,这两日?是走不得了。
……
瑶光就这样?和段怀悯在这座寺庙里住下,一连四五日?过?去,山间积雪仍未化尽,冷得凄楚。
段怀悯基本只待在屋里,他虽可行走,却伤及元气,须静养。外头积雪未化,道路易滑,瑶光恐他摔了累及伤口。
故总温言劝他独自?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