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现在几乎都在宫中,拱卫司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铁铉,周志新等人,自己很少去过问了。
一来,老爷子想天天看到大孙,二来,恐怕他出去再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三来,媳妇这肚子逐渐大了起来,朱英自己也想留在宫中,多陪陪媳妇。
不过,即便如此,朱英还是会抽时间去拱卫司看看,管事是假,出宫散心倒是真的。
这一日,朱英刚回到拱卫司,正准备出去转转,却听到李景隆求见。
一听曹国公来了,朱英瞬间来了精神,连忙让人把他请进来。
“臣李景隆拜见吴王殿下!”刚从教坊司出来的李景隆神清气爽,走路都感觉轻飘飘的。
“呦,许久未见啊,曹国公,你这生分了……”
说着,突然看到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忍不住问道:“你这脸上咋回事,怎么还挂彩了?”
李景隆用着十分委屈的语气说道:“不瞒殿下……这是……这是圣上打的!”
一听这话,朱英瞬间乐了,笑道:“老爷子为何打你?”
李景隆谦卑拱手道:“是臣做错了事情,臣该打!”
老爷子对任何人都很苛刻,但唯独对亲人却很宽容,这事放在别人身上那是触犯国法,罢官免职,甚至身首异处,放在李景隆这位曹国公身上,那就是小孩子不懂事,教训一下就行了。
朱英怎能不懂老爷子的意思,但还是笑呵呵的问道:“既然该打,那就本王打一顿如何?”
李景隆脸色一变,立马跪在地上,磕头道:“殿下,臣……臣……臣已经被圣上狠狠的揍了一顿,如今全身是伤,浑身疼痛,实在经不起折腾了,殿下开恩,就饶臣一命吧!”
被皇上揍一顿没什么,毕竟他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而李景隆正值壮年,就算狠狠的打又能伤到哪去?
但吴王不行,这是能和大明第一猛茂太爷掰手腕的人,真要动起手,轻则打个半死不活,重则当场毙命,李景隆是真的不敢接这个话。
“瞧你吓的!”
朱英也只是吓吓他,也没有打算揍他的意思。
“好歹也是武将,五军都督府的左都督,真出息!”
李景隆正色回答道:“臣确实没有多大出息,能力也不够,不求给给殿下办大事,能给殿下牵马坠镫,鞍前马后,臣知足了!”
“你少来!”
李景隆是个什么样的人,朱英比任何人都了解,打趣道:“你这张嘴简直能抵百万雄兵,可惜生错年代了,放在先秦时期,也是张仪,苏秦一类的人物!”
“殿下缪赞了,臣才学疏浅,万不能比……”
“行了,行了!”
朱英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不耐烦的说道:“山东水灾的事办的如何?”
李景隆正色道:“臣在山东的几个月,尽心尽力治理水灾,安顿百姓,每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巡视河道,平常与百姓同吃同住,同甘共苦,那是兢兢业业,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有好几次差点掉进河中被大水冲走……幸天佑大明,吴王殿下恩泽庇佑,现在山东的百姓都称赞殿下是天神下凡,救世……”
“说点人话!”朱英直接打断他的话。
“是!”
李景隆尴尬的继续说道:“殿下,山东水患基本平复,百姓也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冲毁的农田重新耕种,官府发放种粮,冲塌的房舍也由朝廷出钱,官府派人重建!”
“被冲垮的黄河大堤也已堵上,正在逐步加固加高,臣亲自监督,用的全是真材实料,臣用向上人头担保,十年之内绝不会决堤!”
“殿下回京后,圣上派锦衣卫杀了许多官员和当地的豪强劣绅,所有家产全部充公,用于赈济百姓,恢复民生!”
“山东指挥使曹城被下狱治罪,听说已经被贬到了辽东,都指挥使平安也受到牵连,不过官职和人头还是保住了!”
总的来说,李景隆在山东赈灾,治理水患干的还算不错,功过相抵,老爷子也是看在这一点,没有去过份的处罚他,至于赏个烧饼,纯粹是逗他玩的。
“对了,殿下,还有一事!”
李景隆继续说道:“当初那些乡绅豪强以灾情威胁殿下,要把六十多位家族子弟送到国子监读书,臣本来想把这些人扔到黄河上修大堤,但考虑到不能让殿下失信于人,于是斗胆做了回主,将这些人全部带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