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劳师动众的是在找我吗?”手机里传来时来新那令人憎恶的声音。
……
时来新爬上岸边时身体刚离开水,浑身上下就传来剧痛,爆炸时所受的伤害现在显现出来。先前是在冰冷的河水里,封冻住了他的痛觉神经,现在回到陆地后马上如山倒般压下来。
他重又躺倒在地上不住喘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开始检查身上的伤势,还好没有大碍,都是皮肉伤,头发和眉毛被烧掉大部分,脸上有烧伤,依旧在火辣辣的疼。
他爬起来,找一个稍微避风的地方,迎着冬末的寒冷,将穿在外面的厚夹克脱下来拧干,发现已经破的不成样子,接着是里面的衣服,然后再重新穿上。他强横的体质开始发挥作用,体表的温度在升高,衣服冒出微微的水蒸汽。
他掏出手机来看看,还能用,在泡影的画面里继续观察一阵,见营帐里的那帮人一直忙得热闹,于是拨通付跑的电话。
付跑听到时来新的声音,心情异常复杂,竟一时语塞,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挤出几个不知所云的音节,忙干咳调整一下,“嗯…呀…咳,你…想干什么!”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也显得太怂了。
“我还在,你们很意外吧,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时来新还在,那狙击之神很可能也在。
突然遭遇意外的失态过后,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上一次的遭遇,同在指挥中心,同样是这人来电,真是一个要命的电话。上次事件已经成为禁忌,军中不可以提起的。
有过经历的人顿时不敢言不敢动,仿佛已经感觉到有枪口在瞄准着自己,新来的人被现场的诡异气氛弄得陷入迷茫。
“这游戏你们玩儿得过份了,还带打炮的,亏你们想得出来,我们之前是捉迷藏,抓不着我就该我出题了吧?”
“雳喇”,熟悉的音爆声再度响起,座中的王健君头被爆掉,血和脑组织溅得满桌都是,王家的人和时来新已经是不共戴天,早就嫌他们碍手碍脚,这次干脆就先清除掉,就当是他在宣示游戏的严肃性。
好了,不用猜了,狙击之神果然在,付跑听见自己的内心在呻吟,不,应该是在场所有人的。
“这个游戏叫做‘谁都不许动’,只要有一点动静都会受惩罚的哦。”
时来新这话说完,营帐里的人马上都如泥塑木雕般纹丝不动,真就和小时候玩儿过的游戏一样,只是心情差得很远。
“大家听他的,都不要动。”付跑向众人补充了命令,代表着他父亲的态度,付标现在真不适合说任何话。
营帐外面有一名低价军官,应该是车长之类的,他不信这个邪,心想自己在外面也不起眼,这古怪电话里的人,管不了那么远吧?
他偷偷挪向他的步兵战车,进到车里就安全了,距离也很近,不觉得有人能阻止他。
“雳喇”,狙击之神标志性的枪响,这名军官爆头,离着他的车还有半步。
“这就是违反规则的下场。真以为进了车我就奈何不了你?”
王之风也知道,步兵战车挡不住狙击之神的射击,此刻他眼睛骨溜溜打转,想来想去指挥中心真没有安全的地方。
这回王之风终于亲身和狙击之神对上,此前到处搜集第一手资料,和有经历过的人谈话,甚至画下精确的立面图量度角度距离,一次次摹想还原当时的场景,才得出上一个研究结果,狙击之神是一件飞行器。
不过今天已经挨了事实的嘴巴,他有些不甘心,想不到机会来得这么快,狙击之神离他不远。
王之风有一半心思放在了琢磨这事上。
见到指挥中心营帐里的人都这么听话,时来新反倒有点扫兴,因为他找不到理由开枪了。当然他不可能把这里所有人屠掉,他们并没有用武器指向他。
好吧,斩首行动只诛首恶,也没有必要再拖时间,接下来还要去和冯开诺汇合,就这么处理了。
“大家都很合作,恭喜你们,再多坚持半小时,游戏就可以结束,不过最好记住我的提醒,时间不到不要动。”
“付跑,接下来就说咱们的事,我拜托你的事情,你一件都没有办好,还转过头来抓我。也没什么,各有各的立场,你要是真公事公办,我也不会专门对付你,上回就是这么放过你的。谁知道你父子俩勾结王家,纵容王超绑架我女儿,这事就很不地道,冤有头债有主,王家的人我已经杀了,现在就是你父子俩付出代价的时候……”
时来新这番话还没说完,付跑就已经汗毛倒竖,这是要杀自己与父亲前的宣判词吗?
“时先生,请容许我说句话好吗?”付跑不想坐以待毙。
“哦,我为什么要让你讲,给我个理由。”
“我要告诉你的事情是关于你父母的。”付跑就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拽住救生圈,他秘密调查多时的事件,此刻拿出来希望可以救命。
“说吧。”时来新很意外,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这真得要听听。
“由于办你的案子,我一直在研究你的卷宗,上面记录你父母是在多年前的一宗车祸出事的,而肇事司机逃逸,一直没有找到,我觉得有些疑问,于是就派人去调查。”其实最早开始查这事的是戈战夫,付跑当然不会说出来。
“结果查到一个让我很意外的情况,当年因车祸逃逸的肇事司机庄智,竟然死在了康杭省。他的尸体是在一片工地上发现的,这里准备盖楼挖地基时他被挖出来了,距离车祸发生时已经过去近十年。显然这是非正常死亡,死因是谋杀,法医鉴定估算的死亡时间,和车祸发生后他逃逸的时间相吻合,当然这不能做到十分精确,也就是说庄智逃逸后没多久就被杀了,并被埋尸,多年以后才被发现。”
“这是个很大的疑点,所以…”,说到这里付跑顿了顿喘口气,为了使时来新不怀疑,他必须交代详细些,说了一大通,人又高度紧张,还真需要调整一下,然后他继续道:“所以我认为当年的车祸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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