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看到时来新当众出演的这一幕生死追逐,他终于认识到,单兵的强悍原来可以强到这种程度,别说暗地里还有一位“狙击之神”的存在,看来那些关于他的传说很可能是真的。
屏幕上的大戏仍在继续,在场的众人看得都屏住了呼吸,不知道是希望机枪把时来新干掉,还是期待他坚持得更久一点。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分多钟,既短暂又漫长,平常不够抽几口烟的时间,但在此处,那个矫健的身影在死亡刀尖上打滚了不知多少回。看到这里,要问诸人的观感,发自内心的一句,应该是:好看。
可不是吗,在漆黑的夜里,机枪子弹在纯黑色的底衬上划出一道道亮红色,犹如一泓光雨,挥洒向大地,有一个人在前面引领着,动作舒展,像是一场展现力与美的舞蹈,子弹撕裂空气汇成的交响乐,竟成为最合拍的伴奏。
负责操作设备的通讯兵手心在出汗,他决定了,这段视频一定要想办法拷出来,留待以后慢慢欣赏,太珍贵了,当然,这是违反规定的,不外流、不让人知道就是,这反而增加了它的稀缺性,个人独享的好东西,也许它大概率要被销毁的吧。
不过这场戏也要接近尾声了,时来新还能坚持一会儿,倒是轮转机枪要撑不住了,接近两千多发的高速射击,使枪管温度极高,光是这个倒还是没有问题,枪管尚不到极限,但温度传递到机枪的供弹输送装置,那些精密咬合的组件会产生膨胀,引起供弹的卡顿,随着射击的不间歇进行,卡顿概率极大提高,再使用下去就会必然性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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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负责控制射击的机师很清楚,但他没有办法停下来,一旦给目标一点空间,有了喘息的时间,就有可能脱出控制的范围,况且他有那样的身手。同时,如果发生停顿,机枪就需要重新校准,也许就此失去锁定目标的机会了。
可根据他的经验,故障很快就会发生,搁在平时无所谓,卡住一两颗子弹而已,现在这节骨眼儿可不行,只能希望它越晚到来越好。其实他还有一个选项,马上发射空对地导弹,对目标进行合剿,但导弹的瞄准准备时间比机枪要长,而且导弹在这种距离上的飞行速度太慢,能够指望的是靠爆炸的威力造成面杀伤,波及到目标,有点像中彩的感觉,因此他没有采用,留待一个更适当的时机。
当事人时来新就很难理解那些浪漫的错觉,他数度险死还生,被那挺机枪折磨的欲仙欲死。肩膀上的伤由于动作过大,再度被撕开,血不住地流,体力不断在消耗,怀中有女儿的存在,有一些动作不能做,对他的影响非常大,在这种巨大的生死压力下,他只有不断地压榨自己,勉力去维持这场人与战争机器间的生存竞赛。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轮转机枪果然发生了卡顿,光雨戛然而止,震耳欲聋的枪声骤然消失,他精神上的压力突然减轻下来,身体都好像轻松许多。他立即往前面窜去,那里是他一早看好的隐蔽地点,在离小溪不远的一处凹陷下去的地方,他取水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刚才一直没有机会靠近而已,此刻正当其时。
就在如愿滑进陷坑地带,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时,一枚导弹就猛然从后方寻踪而来。
原来直升机机师在感觉到机枪供弹链被卡住时,马上就激发了导弹,籍此填补火力的空白,待缓过数秒,机枪就可以再度发声。
导弹带着特有的“呲呲”喷射气流声音,稍有些弧度地自后袭来,时来新则是刚刚入坑,并非依靠听觉,而是凭着对危险的感知,身体奋力向下方滑去,并且在百忙中完成一个拧身背朝上的动作。
“轰隆”,烈焰四起,导弹擦中凹地上方的突出部位,立刻引爆,就发生在他的头顶上方,他被剧烈的震荡波及,脑袋“嗡”地一声,耳朵出现短暂的失聪,眼前发黑,灼热的高温透过空气的阻隔传递到他的背部,被衣服吸收,布料大块面积被烧焦,化成灰飞扬起来,同时背上的灼痛使他闷哼了一声。
强忍身体的晕眩疼痛等不良反应,咬紧牙关挺住,他要立刻还击,脑海中的画面一直都在,他终于可以分神联上泡影,对准直升机上的机师激发出子弹。
“雳喇”“雳喇”…………
两声音爆响过,泡影绝对是可靠的,只要有一线的机会,它就不会让人失望。两名机师相继中枪,整片区域顿时清净下来,只剩下直升机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指挥部的众人尚未缓过味来,只看到直升机停止了射击,导弹发射出去,发生炫目的爆炸,然后一切沉寂下来,大家的视线还在屏幕上搜寻,看能不能找出战果,不料却看见一条身影从下陷的坑里站立起来,动作有些迟缓,脚下蹒跚,身上衣服烂成一片一片,但他毕竟站起来了,在火光中头脸被照清楚了,不是时来新是谁?这都杀不死他,真是祸害遗千年。
此刻不知有多少人心中在呐喊,继续开枪呀,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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