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些动乱的灾民逐渐壮大,已有五千人左右,他们被阮戈领导着,自称阮戈军,已占领了通州好几个县,有旗帜,有封号,俨然有起义的趋势。
“对!我们不能靠朝廷,我们得靠自己!!”
四下一片混乱,有人张望犹豫,有人愤愤不平,还有人已经无所追求,只躺着麻木地看热闹。
“各位,他们是动乱的灾民,不算军队,迟早要被朝廷解散,你们去也是一场空!何必跋山涉水去冒险呢?!在这儿等一等,就可以得到朝廷救济!千万不要冲动!!”卓文青高喊道。
有小厮突然靠过来,低声在卓文青耳边说了几句话,卓文青眉头一簇,对邓珏道:“刺史府有情况,我去看看,你和李彦一定要安抚好灾民,千万不能让他们真去投奔阮戈。”
邓珏深色凝重道:“我明白。”
刺史府的后门,被几车粮食堵着严严实实。
小厮道:“大人,是清晨马夫发现的,并不知是谁送过来的,我们不敢声张,立即来通知大人您了。”
林子义查了许久,但曲吉安他们掩盖得很好,所以也就查出一点证据,沧州刺史和曲吉安被召回京都,沧州刺史与其他几个赈灾的官员被贬或被罢官,可曲吉安太子却动不了,只是受了处罚,禁足在家,无法再参与此次灾情处理。
沧州新刺史还未上任,所以沧州事宜现由卓文青代理。
卓文青上前,接过小厮手中的短剑,划开一个粮袋的口子一看,是陈粮,无损坏。
那究竟是谁送过来的?做好事不留名吗?
警惕起见,卓文青道:“把所有粮袋全部打开检查一遍,无异样则送往灾区,还有,派人去四处打听一下,昨晚到今晨,有谁看见什么人出入这条小巷了?一定要快。”
小厮应了一声,立即去办。
灾区,邓珏和李彦好说歹说,终于把局面控制下来了,邓珏发了毒誓,说绝不会抛弃放弃任何一个人,请大家相信他,否则自己不得好死。
大家见此,纷纷安静下来了。
这些日子,邓珏付出了许多,是真心关心他们,这些他们有目共睹,他们愿意再相信邓珏一次。
卓文青过来与邓珏说了情况,他们也始终没有查到送粮之人的真实身份,但那些粮食并没有什么问题。
商量之后,他们两个决定把这些粮食先用了,声称是朝廷部分筹粮,以此来拖延时间。
他们撑起一个大锅,李彦递碗,白七阳去熬粥,灾民们搀扶着来排队,卓文青和邓珏便负责把盛好的粥递给那些没有力气动弹来排队的灾民。
大家饿得眼冒金星,闻见粥香,忍不住纷纷往前挤,差点把锅挤翻,他们有点忙不过来,一小厮拿着一柄铁勺过来,笑嘻嘻地说:“白小弟,我来帮你。”
白七阳认识这小厮,他以前是刺史府的厨子,刺史被召回京后,他便一直在这里帮忙,还经常和白七阳聊天,说沧州刺史和曲吉安在刺史府大吃大喝,不顾百姓,是十恶不赦的贪官,白七阳深感赞同,见他是个热心肠,也常和他聊灾区的事。
“林哥,你来得正好!”白七阳如见救星,连忙招呼那小厮过来。
那小厮抖着袖子,把铁勺往粥里搅了又搅,而后舀起一勺,盛到碗里,递给了邓珏。
粥虽稀,但得来已经非常不易,邓珏小心翼翼端着一碗,把粥递给一老妇人,又端一碗给旁边的郭老伯。
郭老伯坐起来,端着碗正准备要喝,身边的那老妇人忽然倒在地上,粥被打翻,口吐白沫。
四下一片惊呼,而后刚刚领到粥喝了粥的年轻人也突然倒在地上。
郭老伯吓得看了眼手里的粥,手一抖,碗摔在地上。
“这粥有毒!”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四下慌乱时,又倒下几个老人和年轻者。
邓珏和卓文青对视了一眼,心道不好,连忙道:“大家快停下!这粥有问题!”
而后喝了粥的人开始去吐,没有喝粥的人忙把碗扔了,白七阳也愣了愣,看向锅里的粥,两个勺子,半袋粮食,是他亲自洗的谷子,熬的粥,为什么会出问题?
邓珏走到郭老伯身边那个老妇人身边,蹲下来探了探鼻息,摸了摸脉搏,心里却沉了下去。
“是……死了?”郭老伯颤幽幽地问了句。
邓珏没有回答,只扭头喊白七阳:“快去找大夫!”
白七阳反应过来,应了一声要跑,却忽然被一个男人一把拦住!
“为什么有人中毒,有人没有!这粥是你熬的,是不是你下的毒?!”
白七阳瞪大了眼睛,立即反驳道:“不是我,我没有!”说完立即委屈地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