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见君神色一怔,忙不迭跪地行礼,“能得尚书大人垂怜,是学生的荣幸,还望先生宽宥学生愚笨,能指点一二。”。
“好好好”,师文宣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见君,你虽年长我两岁,但这往后,你可得称呼我一声师兄了!”,季宴礼绕过圆桌,不动声色地将谢见君托起来。
“谢师兄”,虽还未拜师,谢见君还是调笑着,唤了季宴礼一句师兄。
这可把他乐坏了,走出云鹤楼时,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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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会馆时,云胡刚把带来的家当收整好,屋子里好歹没那么紧巴了。
“今日那位大人说要收我为徒了。”,谢见君将忙碌的小夫郎拉到跟前来,笑眯眯同他说道。
“真、真的?”,云胡一双秋水剪瞳瞪得溜圆。
“何曾骗过你?自然是真的,宴礼约我后日,就去府里行拜师礼呢”,谢见君抬袖抹去他脸颊上蹭到的乌黑,眼眸中的笑意温润柔和。
“那、那可是尚书大人!”,云胡声音放得极低,他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生怕被不轨之人听了去,坏了他夫君的前程,“若、若你能得、能得他的指点、会试、会试肯定没问题、”。
谢见君点点头,他虽与师文宣各有打算,各有所图,但自己能得一名师引路,会试就不用靠自个儿去淌水了,无论怎么算,还是他更为得利。
故而,两日后,
他提着六礼束脩,叩响了吏部尚书府邸的大门。
(一更)
谢见君来得早些,在门外等了一刻钟,去府中通报的小厮方才回来。
“大人请您先进书房稍作等候,他梳洗后便过来。”
“麻烦了。”,他一路上微微垂眸,恭敬地跟在小厮身后,只等着进了书房才敢抬眸打量。
一间古朴素雅的小室,四周围悬着秀丽山水字画,一侧为乌木雕花刻镂屏风,似隔非隔,似断非断,除此之外,并无穷奢极侈之物,可见这尚书亦是淡泊名利之人。
他缓缓踱步到山水画前,这画中穹山峥嵘,碧水微澜,落笔可谓是精妙,一瞧便知不是凡品。
“见君可是看出什么来了?”,梳洗完的师文宣姗姗来迟。
谢见君闻声,登时垂首恭谦,“学生愚钝,只瞧着这山水之画气韵生动,寥寥数笔,便将千山万壑的壮丽恢宏,勾勒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