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味倒是被压下去了不少,然而啤酒下肚以后,一股他从未尝过的苦味开始肆无忌惮地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雪莱把杯子塞回伊雷的怀里,狼狈地咳嗽了两声。
“怎么样?”伊雷期待地看向雪莱。
“好苦!”雪莱的脸拧成了一团,“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啤酒?”
伊雷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很快淹没在吵闹的人群里。
“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给我吃那么辣的饼让我喝这么难喝的啤酒!”雪莱狠狠踹了一脚伊雷的屁股。
这么粗鲁又不雅观的动作只有现在他才敢做,反正人群淹没了一切,没有人会看他,所有人都在快乐地粗鲁着。
伊雷笑得前仰后合,也一样丝毫不注意形象。在雪莱打算踹第二脚的时候,他灵活地搂住了前者的肩膀,下巴抵在他的颈窝上,不轻不重地往前蹭了蹭。
“我错了老板。”伊雷笑着讨饶,温热的气流轻柔地扫过雪莱的后颈,“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易感
实际上伊雷除了请客外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雪莱的钱包丢了,连带着所有现金都没了,这两天所有的吃穿用度全是伊雷掏钱垫着。
第一次雪莱还不太好意思,低声说等卡邮过来会给他双倍报销。第二次他就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了,到现在他简直是理所应当,站在摊位前买蟹黄包,回过头就朝他一勾手,“哈尔顿,付钱。”
伊雷就只得像个跟在大少爷后面的小跟班,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把钱付了。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妈,一边接过钱,一边笑眯眯地说,“等一下哦,马上就好。”
没多久,一个香酥滚烫的蟹黄包就递到了雪莱手上。雪莱烫得换了两下手,又对着吹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
雪莱的嘴巴其实很小,这一点只有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才能注意到,一般人一口就能吃掉的东西他必须要分成两三口。起初伊雷还以为那是什么属于贵族的矜持,后来才发现,原来他是真的吃不下。
平时他总是抿着嘴,唇线清晰扁平,实际上他的唇瓣比普通人更厚更软,也更容易红肿。吃点辣的东西,或者稍微亲一下,就泛起殷红的颜色,与他白皙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伊雷强迫自己把目光从雪莱的唇上移开,落到他手中的蟹黄包上。
“虽然它叫蟹黄包,其实里面根本不是蟹黄。”伊雷低声说,“而是——”
“停!”雪莱一脸愤怒地看向伊雷,“我不想知道。”伊雷笑了。
雪莱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那个没有蟹黄的蟹黄包,热腾腾的酥脆加上鲜香的馅料吃得他额头直冒汗。
每当这种时候,伊雷就觉得他的老板其实很像个孩子。
无论他表面上再怎么做出严肃刻板的样子来,还是会被没见过的新鲜事物所吸引。吃到美味的食物会享受地眯起眼,看见没见过的东西会露出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