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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你赶紧想办法弄死他吧,再这么下去,咱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祁明海扔掉手里的一个果皮,一条腿搭在沙发扶手,嘴里嚼着东西含含糊糊地抱怨着。
刘宝艮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盯着祁明海看了半天。
平时就话语极少的他,开口就问道了关键之处,“采石场那边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吧?”
“没留,保证一点儿都有,张宝贵倒是知道不少钱的去处,可他死了。”
祁明海对这一点还是很有把握的。
却不料,刘宝艮“啪”的一掌拍在办公桌上,“你能保证个屁?看看这是啥?”
说着话,将一张影印的A四纸甩到了祁明海的脸上。
祁明海拿起那张纸,越看越心惊,这张纸上影印的明显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不是啥美女或者是风景之类的,而是一行又一行密密麻麻狗爬似的文字。
那些字写得确实不怎么样,东倒西歪不说,还错字连篇。
可就是这些文字让祁明海的脸都白了,“姐,姐夫,这是……哪弄来的呀?”
“我先问你,这是谁写的?”刘宝艮有些怒了。
“张,张宝贵,看这字应该就是他写的。”祁明海说着话低下了头,他是真没料到张宝贵这么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家伙竟然还这么用心地记下了能将整个富宁县城翻个底儿朝天的东西。
“抓紧安排人去找,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个账本找出来,另外,这张纸是那个上访专业户举报到市里的材料里夹带的,所以,那个姓韩的手里肯定还有张宝贵这个账本的其他照片。”刘宝艮狠狠地将手里的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
祁明海坐不住了,“姐夫,我现在就去安排,搞不好张宝贵的账本也在韩老五手里。”
刘宝艮看着祁明海叹了一口气,“不可能的,这种东西张宝贵怎么可能会交给别人?遇事你多动动脑子,别整天的打打杀杀的,都啥年代了还搞这一套?”
平时话语极少的他,恨不得掰开祁明海的猪脑子给灌输点儿智慧。
实际上祁明海并不笨,只不过是故意在刘宝艮面前表现得挺冲动的样子,这也是姐夫小舅子能长期合作的一个基础。
“等等,”刘宝艮喊住了转身就要走的小舅子,“找账本的事情别搞得满天下都知道了,先把姓韩的手机弄来,再看看有没有别的电脑之类能存照片的东西,这一件事要马上安排。另外,你立即动身,去青山乡见李卓。”
“见他?我不去,凭啥我去见他,让他来不行吗?不对,他来我也不想看到他,我怕自己忍不住一刀捅死他。”祁明海三番两次的折在李卓手里,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谁让你去捅他了?”刘宝艮气得直磨牙,“先礼后兵,懂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搞出这么多事情,那也是个人才,能拉拢就尽量拉到咱们这边来。”
祁明海心里老大不服气,但是对刘宝艮的话他也不敢不听,扭头气哄哄地走了。
刘宝艮觉得有些头疼了。
不管是拉到自己身边,还是弄死,他是不会就这么放过李卓的。
这个年轻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教训,他不想承认也得承认,自己太大意了。
竟然在眨眼间就让这个半生不熟的家伙猛击了一拳,且击中了要害。
云岭村的冯殿奎因涉嫌纵火杀人被陈海光抓回了县公安局,孟锐成那边又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两天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怕就怕冯殿奎那里抗不住,把采石场的事情全露出来,当然,这还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李卓这个愣头青,到底还是把上访专业户手中的东西弄走了。
这才是最麻烦的。
刘宝艮揉着眉头琢磨解决问题的办法。
采石场的动静有越闹越大的意思。
县公安局那边,孟锐成不听他的,而那个副局长陈海山还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听说在查张宝贵一案时找到了关键证据。
现在看来,采石场这棵摇钱树也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搞不好有些人也得放弃。